他出门便伸懒腰,长长打了一个哈欠,道:“孙老头、风老头、宗老头、玄姝真人,诸位都来了。”
黑布老头跳起来道:“老崔头,闭关十年,琢磨出什么好玩的武功么?”
“陈抟老祖附体,终日昏睡而已。”
“我和老造化恰巧碰到两位小娃娃,差点被你的徒子徒孙宰了,便带他们避一避,顺便给咱们几个老家伙做个见证。”
邋遢胖道士道:“你这个老顽童!”
“嘿嘿!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散架了,黑脸小子,别忘记带到闾山埋了。”
张郁青道:“谨遵长者所命。”
黑布老头便一一介绍。石屋前自然是泰山邋遢道人,名曰崔文子。黑布老头是闾山造化老人,名曰叔孙无虑。横坐松枝的是三清山逍遥子,女真人是清霜派玄姝子,白衣老者是华山剑仙风无痕。”
张郁青道:“江湖五圣,九州武林的至尊?”
叔孙无虑道:“圣不圣,不知道!老倒是真的。”
张郁青、李坏目瞪口呆,从未想过能在一日之内见到五人。
逍遥子道:“我们都是百岁左右的老骨头了,今日文斗吧!”
玄姝子道:“逍遥子所言甚是。若是还如同十年前大战三百回合,不知何时才能了结。”
崔文子道:“也好!也好。”
五人各自跃上一个石墩,每人相距约一丈远,围坐一个圆圈。片刻五人同时发招。崔文子双手一股浑圆罡气,叔孙无虑酒葫芦中飞出一股酒雾,逍遥子双剑离鞘随风游走,玄姝子的拂尘一扬,自潭水中飞来万般冰霜,风无痕的单剑剑芒炽盛,形成无形气剑。五人端坐不动只是催动功力斗法。
张郁青和李坏看得头晕目眩,不明白五人如何过招。五圣的衣服皆无风自鼓,个个神色凝重,数百斤的石墩抖动起来,悬空丈余。五人之间的元气结界,青石条铺设的地面已经寸断化为碎石。两人在气场之外只感时而灼热之气扑面,时而寒气侵体,这种滋味痛苦异常。
忽然五人元气结界之中央发出砰的一声,宛如傲徕峰想了一个闷雷,天摇地动,整座山峰树石乱抖。瀑布倒悬,百丈水花,洒向整座傲徕峰,瀑布一时为之断流。
五人收功,同时仰天大笑。
风无痕道:“崔文子几近天道,佩服!佩服!”
逍遥子道:“异界乍现,踏破虚空,竟真有此境界?”
玄姝子道:“抱朴三元已窥神鬼之密,尘世羁绊已不能束缚崔文子了。”
造化老人道:“崔老道,难道你真的参破天人之秘,生死之界。”
崔文子道:“物莫非指,而指非指。天下无指,物无谓物。四位谬赞了!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清霜真人道:“这次召集我等四人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过招吧,还有何吩咐?”
“东海浮沙州的外门——方仙道纠集不少弟子,似乎不利于天子。”
风无痕道:“牧野铉又封禅天下,又求长生不老,真是自寻死路。”
崔文子道:“不为牧野家江山,只为黎民苍生,还需劳烦诸位了。”
造化老人道:“舜帝南巡求长生药,穆天子西游昆仑,秦帝东海寻仙山,斝帝探寻闽越太姥山之秘,崔老道,你能阻止几番这种事情?”
崔文子道:“昆仑西膜族、岭南古桂国、太姥山皆远古之事,遥不可寻。唯有这东海浮沙州所害迫在眉睫。”
“此话怎讲?”
崔文子道:“齐多方士,外托儒生,内实阴阳,是为方仙道。盖殷时旧国,周人灭之,姜太公又承袭齐之名,乃封齐地八神:天、地、人、阴、阳、日、月、四时。‘天齐’乃齐地祭天的最高神,祭坛位于临淄城南郊的天齐渊,地主祀于泰山南的梁父山,排名第三的人主是蚩尤庙。”
玄姝子问:“蚩尤?”
“天地不可争,唯人主蚩尤乃是关键。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而炎帝败。蚩尤,姜姓,炎帝之裔,逐帝榆罔而自立,僭号为炎帝,亦曰阪泉氏。黄帝乃征师诸侯,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姜太公乃炎帝姜氏后裔,自然尊崇这蚩尤为兵主,大匜朝起于朝歌,乃殷商故地。殷商、蚩尤均属东夷,有联盟姻亲之实,如今大匜朝公然祭祀齐神,蚩尤公然受祭祀。这蚩尤与轩辕氏乃世仇,方仙道乃浮沙州外门,东海浮沙州的轩辕后人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玄姝子道:“合我五人之力,或可与之一战。我切磴山一行,看那河上公、千岁翁是否故地重返。”
玄姝子飘然而去,
风无痕道:“崔老道,这两个小娃娃我带下山去了。看你那五千弟子疯狗一般,好好管束吧!老造化,咱们同行?”
造化老人道:“崔老道动动嘴,咱们跑断腿啊!走起!”
造化老人手提张郁青,风无痕手提李坏。两人只感觉足下生风,乱云流水脚下飘过,片刻已经来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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