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君相进来。”白清渠对门房吩咐道。
“小白,你……不生气?”白秋棠迟疑开口,甚至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白清渠失笑:“我在你眼中何时变得这般不讲理了,你为救我才不得不与君卿定下协约,我又岂会怪你?”
话音刚落,寝殿的门被人推开。
白清渠撑着头,露出半截如雪皓腕。青丝未束,随意披散而下,宽松的中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君卿进门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他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一跳,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定了定神,忽略心中那点儿异样的感觉,如同回到自己府中一般,趾高气昂地喝道:“来人,上茶!”活脱脱一个得了势便目中无人的二世祖。
一旁的婢女为难地看着白清渠,不知如何是好。
白清渠瞥了君卿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婢女得令,麻利地泡好茶,退出了寝殿。
待君卿挑三拣四地喝完茶,将白清渠上下打量一番,颇为惊奇地叹道:“祸害遗千年果然不假,你竟然又没死成!”
共事三载,白清渠岂会不知晓他的脾性?闻言神色未变,只当没听见。
偏生君卿是个不嫌事大的,见白清渠不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既然你没死,那欠的的债可就得还了。”君卿冲着符泽使了个眼色,符泽会意,将一张字据双手奉上。
白清渠接过来,垂眸浏览。白秋棠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视线每略过一行字,周身的气势便冷一分,到最后已隐隐凝结成冰的趋势。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这三个字组成的弹幕在白秋棠脑中疯狂刷屏。
然而,直到最后,白清渠也没有发怒,只是周身气压低得不正常。她将那一纸字据递还给符泽,语气透着凉意:“既然君丞相好心赠药,本座亦不是不守信用之人,一切,便如字据要求所言,本座无异议。”
白清渠的反应令君卿颇为意外,他满心以为白清渠这种平日里自恃清高,目中无人的伪君子在看完那些条条据据后,应当火冒八丈才对,可是眼前这人,偏偏就那么不动声色的应下了。
不过这样也好,此后三个月他有的是法子扒了白清渠那层假正经的皮!
“不愧是人人称颂的国师大人,这气度果然非常人能比。”君卿虚情假意地赞叹,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盘,“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谅你大病初愈,爷给你五日修养。五日之后,该怎么做,国师大人聪慧,应当用不着爷来提醒吧?”
“自然。”带着淡淡的不耐烦的意味。
君卿混迹朝堂这么多年,怎会听不出白清渠话里的意思?
目的已达到,人家既然开始赶人了,他自然不会多呆。
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君卿抖了抖衣袖,道:“走,去百花楼,爷好久没喝过那儿的梨花白了,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两人离开不久,国师府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国师哥哥!”
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声,一道粉色的倩影从门口闪进来。
来人一身粉色襦裙,肤若凝脂,眉如新月,朱唇皓齿。发绾云髻,头饰珠玉,颈戴璎珞,愈发显得娇俏可人。
一进门,她便直直奔向床榻上的人:“国师哥哥,昭华来看你了!”
“臣(草民)参见公主殿下。”白清渠卧病在床,无需起身行礼,但需有的礼节却不可少。
“哎呀,免礼免礼,这又不是皇宫,往后都不必行礼了,麻烦!”昭华一边指挥跟随的宫人放下带来的锦盒,一边对着白清渠傻笑。
“公主殿下,礼数不可废。”白清渠无奈莞尔。
大周皇室皇子众多,却只有这么一个公主,自幼养在金汤匙里,虽不至于娇纵,但行事素来随心所欲。
昭华让随行的宫人全都出去,自己坐在床榻边,笑吟吟地说道:“国师哥哥又不是外人,连父皇都对国师哥哥尊敬有加,就是不行礼,想来也不敢有人说什么,就算有,本公主也能让他闭嘴!”
眼见她越说越离谱,白清渠不得不制止她:“公主殿下慎言,不知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昭华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我听闻国师哥哥生病了,一直想着来看看,可是皇宫守卫森严,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
正说着,半夏端着粥进来,见了昭华急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公主殿下,公主金安。”
昭华摆摆手,道:“起来吧。这粥可是给国师哥哥的?给本公主吧,你下去。”
半夏端着粥不敢动,求救地看着白清渠。
“公主,臣虽卧病在床,尚可自食其力,公主身份尊贵,让臣自己来便可。”说着,白清渠伸出手,接过粥碗。
昭华咬咬唇,暗自懊恼。
和国师哥哥亲密接触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恰逢此时,殿外候着的宫人出声道:“公主殿下,天色已晚,殿下该回宫了,晚了怕是会被陛下发现。”
昭华恋恋不舍地和白清渠道别:“那国师哥哥,昭华下次再来看你。”
白清渠颔首:“公主慢走。”
昭华一步三回头,终是在宫人的连声催促下,才不情愿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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