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像那安林知府一样倒霉,没了一条手臂,那剿匪成不成功,对他而言还有啥用处?
天大地大,还是小命最大。
见状,在场众多武将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常打仗,他们不憷山贼,可遇上这种万军丛中来去自如的刺客,他们实在是胆寒,毫无安全感。
……
红云山上,众多头领齐聚一堂,气氛肃然紧绷。
“朝廷出动三万兵马,要来攻打我红云山,这该如何是好?”
余风开口,语气沉重。
众头领面面相觑,表情都一样凝重。
庐河四州没有遮掩行迹,每州各出一路兵马,大张旗鼓行军,号称三万人来剿匪。
红云山一样打探到了消息,这段时间山上人心惶惶,众头领也都有些慌乱。
三山名义上并作一寨,但还未整合完毕。朝廷在这个节骨眼出兵,着实是抓住了他们的破绽,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余风本在想办法解决合并之事,可此时不得不转头来应对朝廷剿匪,若是不能打退官兵,山寨便遭灭顶之灾,树倒猢狲散。
李纯沉吟道:“庐河四路兵马,加起来号称三万,实则不会超过半数。”
陆心娘点头:“那便正面迎战,击退官兵,好教朝廷知晓我们的厉害。”
“那也是一万五千人,官兵武备又远超我等,正面哪有胜算?”
彭进立马反驳。
他不乐意正面迎敌,毕竟虎头山和黄荡山人马最多,必定是主力,将死伤惨重,一来二去就是自家被削弱了。
“那彭头领有何计较?”
余风沉声询问。
彭进也没什么主意,支支吾吾道:“依我看,只能据险而守。”
许贵摇了摇头,朗声道:“据险而守不可行,官兵有辎重补给,我们山寨物资有限,如何能耗得过对手?想要求胜,唯有主动出击!”
他本想和余风争一争,然而眼下是唇亡齿寒之刻,如果红云山败了,虎头山、黄荡山也无幸理。
许贵清楚这一点,所以暂且收了争权的心思,打算先出谋划策打退官兵再说。
余风眼神一亮,赶紧问道:“许头领有何高见?”
许贵摇摇头:“官兵势大,我们最多也就凑出一万多兵马,正面摆开车马,定然不是官兵对手,想要破敌,须得借助山势,发挥地利。只是红云山虽险峻,却不如我黄荡山,临时改造工事也来不及,所以要出奇制胜。”
“如何出奇制胜?”余风追问。
许贵摸了摸胡须,沉吟道:“唔,或可诈降诈败,取信官兵,诱敌深入,以山寨为陷阱,如此这般……”
他说了几个策略,都有可行性,但全是不能保证十拿九稳的险招。
众人听着,都有点举棋不定。
这时,许贵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若是陈封在此,也不必如此行险,他一人可当千军,有他在,我们此战胜算起码能高两成。”
余风闻言,也是叹息:“唉,也不知陈兄弟听闻我山寨遇难,会不会赶来相助。”
陆云昭摇头:
“多半不会,他已不欠我们什么,何必回来陪我们身陷险境?”
就在这时,一个喽啰匆匆跑进来,满面惊喜之色。
“报!各位头领,大好消息!”
众人微微一怔。
“速速说来。”余风有些诧异,挥手让喽啰开口。
报信喽啰语气激动,大声道:
“那安州六千兵马,还未出州界,就被陈二爷刺杀了统帅,龟缩回州府,不敢出来!四路兵马,其中一路已被陈二爷吓退了!”
“什么?!”
众头领脸色骤变,豁然起身,大喜过望。
李纯大为动容:“陈兄弟竟愿出手相助,冒险行刺一路兵马统帅?”
“陈家哥哥真是当世豪杰,我看绿林道中无人可与他相提并论。”陆心娘激动不已。
“这笔人情,我们欠大了。”
余风感慨。
许贵也是心惊不已。
不过作为上一个受害者,他目前情绪还算稳定。
“有陈封出手在前,其他三路官兵定然人心浮动,我们可做些文章,打击这些官兵士气,或许能有机可趁……”
有周靖的捷报传来,众头领好似心头有了定海针,一扫此前的慌张,全都振奋了起来。
……
庐河出三万兵马剿匪,传得沸沸扬扬,虽不是人尽皆知,但也相差无几,就连邻近的几省百姓都有所耳闻。
而安州兵马的遭遇,一经传开,便造成了轰动。
那陈封竟孤身一人潜入千军万马行刺,弄死大批军官,最后还全身而退,吓得一路兵马躲回州府,此事震动绿林,威名之盛一时无二!
听闻此事之人,无不惊呼世上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催命阎罗”名副其实,无论对手身处何地,身边有多少兵马保护,要人三更死,就不会留人到五更!
赫然就是一个真阎王!
而“绿林第一高手”的呼声,也越发高涨,甚至有人觉得这陈封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刺客,翻遍史书,也没有这么勇勐之人。
同时,陈封的讨恶文书,也随之传了出来,引起无数震惊。
一时间他成了坊间讨论最频繁的谈资,各种事迹被人翻来覆去说个不停。
不知多少酒馆茶肆,说书人将陈封的事迹添油加醋编成故事,特别是最近的“单枪平二山”、“孤胆走夜营”,每每讲完,都能博个满堂彩。
在声名远扬之时,陈封也没闲着,一路讨恶,已离开庐河,踏入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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