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又是另一番世界。
君清一的住处清冷单调,前殿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华丽而奢靡的装饰令人眼花缭乱。宴席已开,欢声笑语,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小孩是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跪下行叩拜大礼的。
龙王比何舒念想象中的显年轻,英俊自然是英俊的,但眉眼间总有一股不屑在,仿佛谁都瞧不起。君清一已跪下行礼好一会儿了,他也没给个眼神,冷漠得何舒念揍人的心越发强烈。
见父亲没理会君清一,二殿下眼神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君清一身上本就有伤,刚才又失了那么些血,跪得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却不敢擅自起身。直到一旁有看不下去的宾客提了个醒,龙王这才不情不愿给了个眼神过去。
开口却不是叫起身,更不是道歉或关怀,反而是不悦的责备。
“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包扎处理吗?如此仪容面见宾客,成何体统?”
何舒念的拳头快按不住了。卞盈,有本事给我一分钟的实体,我保证不把这种没良心的父亲打死!
儿子伤成这样,他一个做父亲的想的却是仪容有失礼数?真的很难让人不火大。
君清一还没有回答,龙王身侧的二殿下倒是抢着回答了:“父王,听说三弟这是到处拉着虾兵蟹将打架练法术伤的呢。三弟真是用功啊。”
何舒念:???小屁孩你撒谎都不眨眼睛的?
更可恶的是龙王居然信了!他顿时露出怒容,斥道:“混账!整日没个正形,不成体统!滚,到外面跪着去,没准许,不许起身。”
何舒念觉得自己血压快爆了。
君清一却没露出半点意外的表情,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听话地站起,走到殿门下,屈膝跪下。
“不行,我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我血管非气爆不可!”何舒念又气又急,想骂人想打人,但一点办法没有。
她昂起头,拼命止住眼眶的湿润。
“卞盈,你赢了,我心疼大魔王了,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你就直说吧!”她对着空气喊话。
但眼前毫无变化,她的喊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深海之下没有日夜,欢宴散去,菜肴撤尽,众人醉醺醺陶然然离场,热闹的前殿回归安静。而君清一,仍然笔直地跪着。
没有人叫他起身,没有人问他是否撑得住,他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般,无人惦记。
何舒念转过身去,拼命揉着鼻子,不想承认自己心疼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侍女偷偷摸摸跑过来,手中攥着什么,跪在君清一身前。
“三殿下,龙王已经醉了,回寝殿歇息一时半会不会醒的,您快些起来吧,小心身子撑不住。”
居然有人记得君清一!何舒念都要替君清一觉得感动。
君清一面无表情看着前方,没有丝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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