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瞪圆双眼,迷茫的盯着木制天花板,缕缕灰烟围绕在顶画附近,久久不曾散去,衬托出这幅仙鹤叼桃图的缥缈出尘。
不过有个小小的副作用,就是让方涛感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更加诡谲。
我在哪?今夕是何年?这不是苏式园林的风格吗?古代或平行世界?
难道我魂穿成大户人家的小孩了,总不可能仆人家的仔,也有资格睡如此精美的房间吧。东家这么大方的嘛。
无论是那种情况,都显得很不缺钱哟,若非我时来运转,从此可以过上撵鸡遛狗的纨绔生涯了?
啊,真是万恶的新生活,舒服。
满脑子,杂念乱飞的方涛,越想越“郁闷”,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悲伤的,口水。
嗯,真是悲伤的,毕竟父母的下落还不明。
阿宅到底把两老带哪去了?祂究竟是什么生物?
反正绝不可能是只猫,至少也得是位千年老妖。
“哒,哒哒”,错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方涛连忙抛掉愁思,抬起袖子擦干净口水,闭眼装睡。
现在他已经逐步接受自己重返童真的事实,就是不知道这寸长的身体是不是原装货。
如果不是,其实方涛会略感些安慰,毕竟这几天穿脱衣服,总得被几个恬不知耻的女流氓,恶狠狠的羞辱。
她们竟然喜欢弹我的……臀部,以及某关键部位!真是够了,丢光我老方家的脸啊!
若真是借尸还魂的话,那就方涛还能找个借口,捡来的身体嘛,随便你们咋蹂躏,还能保留点自家的体面。
脚步声停下了,闭眼装睡、噗呲打呼的方涛瞬间感到脸蛋一疼,然后是轻轻的揉搓、捏掐加按压。
讨厌,那帮恶女又来了,求放过,都肿了,真气人啊!
接着是一阵熟悉的腾空失重感,和透入骨髓的冰凉,方涛浑身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他明白自己又被捧进石头盆子里,泡药浴啦。
他为啥会知道是药浴?
废话,那么刺鼻的臭味,方涛还品尝过嘴唇边贱到的水珠,又苦又涩。
不是药,还能是毒不成,那他也早嗝屁了,哪能活到今天,好吧。
大概十多分钟后,(方涛顺着心跳默数的,时间不一定准)
他就被人抱起来,腹部再惨遭“拍打”几下,咳去七窍中的残液。
紧接着那人用毛巾替他擦干身体(这质量超好,很顺滑亲肤,方涛给一百个好评。)
然后是吹热风,拍黑粉(像是香炉灰,不要问他怎么清楚的,方涛不想说自己傻乎乎的舔了一口,哼!)
套件上下连体的红色单衣,最后把方涛放回软床,盖一层薄纱,那人便功成身退了。(全是和毛巾差不多材质的,此户人家肯定超富有,这很关键!)
啊,万邪避退,每日任务终于完成了,我又混过去一天,可后面的日子仍要接着糊弄,想想就心累。
脚步声渐行渐远,方涛重新睁开眼睛,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只被人遗弃的宠物,在未知的领域里,瑟瑟发抖。
但恐惧也使他兴奋,因为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和留恋的了。
………………
“芮娥,妹妹,我家男人发来消息,讲理圣尊允许我收养这娃儿了,谢谢你润色过的建议报告,我都不知该怎么回报你!”
昨日挂断了王卓兴的电话后,宁银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结婚几十年,终于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圆她做人母亲的梦啦,简直美得如同一场梦。
起初由于天色已晚,为了亲爱宝贝的安稳睡眠,本急于和闺蜜分享喜悦之情的宁银川,却愣是站在药材铺外,等了一整夜,与两位守在门外的监察部队员聊起育儿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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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三人都没抚养小孩的经验,可说起各种注意事项却是一套一套的,还都挺正确,这等奇异的知识储备,了不起!
天亮,鸡鸣,可她也没立刻冲进去,得估摸着泡澡结束的时间,万万不能打扰医生配汤药,此乃常识。
在门外又枯等了半个小时,宁银川才迫不及待地闯进药材铺,向闺蜜窦芮娥报喜!
身披紫罗裙,头带红木钗,发质黑中夹白,皱纹略显,形似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窦芮娥,倒没第一时间搭理自个的好姐姐。
而是继续手握雪猪鬃,反复搓刷石盆,她千万不能分神回话,否则哪怕力道多上半斤,都会破坏盆里养足五十年,薄薄的、肉眼不可见的菌层。
不刷也不行哦,不同材质的药汤之间会产生对冲。
残留物不洗干净,岂不是草菅人命,毒害下一位病患?
至于要做到【一方一盆】的理想状态,实在太难了,窦芮娥没这本事。
先不说上门寻医问药者,体型未必一致,这还是能解决的,用缩小符呗。
关键也不是缺材料,而是同时蕴养三只大、中、小的石盆,就接近窦芮娥的极限了,再多盘几个,那真得抽干她的气血,加重自个的病情呐!
唯心的力量有一最大缺陷,便是每种职业的个人风格太过浓烈,无法融合。
不同于物理科技,可以建造工业流水线,大批量生产同类器物。
一脉相传、系统相似又怎样,师傅压箱底的法宝,交给徒弟用,都不一定匹配得上,灌入十成功力却仅仅激发出七分威能的,实属正常操作。
只有自个打造、蕴养出来的配套道具,才是最适合的,方可人器合一。
二十秒后,窦芮娥停下手中的活,抓牢石盆边缘,使劲朝地上一甩。
“噌”的一声蜂鸣,只见无数稀碎的透明泡沫同时炸裂,空洞内的药液便都给震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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