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个念头在矮之国的天空飘下,随后又消失不见了踪影。
无力化的波导领域之中,站着三名岁数相差不多的少年。熔岩般的流体屏障让外面中的所有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不去帮帮他吗?那个男孩子,说到底也是你的伙伴。”老爹的酒馆乱糟糟的,他也没有心思整理,对着站在门口的天天说道。
“唔——”天天摇了摇头,沿着门口田埂的沟渠走动了起来,身体歪歪斜斜的,她在尽量保持着平衡。
什么平衡?命运的平衡,她猜。
此刻对于预知到即将到来一切的小波段凌来说,有着特别的意味。
矮之国,不仅仅是一个独特的生命区间,还有可能是自己与楼辙生命再次交汇的第二个生命节点。
他们会来到这里,他们会在这里相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一样。
她也坚信,这场战斗的获胜者必将是楼辙。
作为楼兰族仅存的唯一“象龟”,他还存在着必须完成的使命。
——
“小波段凌,你相信吗?你个携带致病基因的男孩子会来到全息世界拯救你?”
她那天跟牵牛花婆婆睡在一块,老人家摸着她纤细的手指,淡淡地说道。就算岁数突破到了生命体前所未有的领域,但那颗滚烫的心依然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公主。
“我相信。现在我相信。”她看过他努力的样子,这样的问题就算问上一百遍,她也必定站在仅有的依靠身旁。
女孩子在选择人生伴侣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依靠心里的那一份直觉。
跟他在一起快乐吗?跟他在一起会有不安全感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惦记别处日升日落的景象吗?
如果这些在心里都有了答案的话,那么她们就会矢志不渝的站在男孩的这一方。
其实也不一定需要什么理由的。也许,连健康的身体都不需要。
择偶的底线似乎在这几日接连的下降,小波段凌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曾经也有一个孩子,他机敏乖巧,非常喜爱晶片打造的工艺。那时候,我把他视为自己的太阳,我就好像一颗微不起眼的星球围绕着它公转,但那个孩子身体也不好,十一岁的时候就因为器官的衰竭死去了。我没有选择全息化,也没有选择基因编辑,其实我有能力做到这些的。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不该自私,虽然这很难。”
牵牛花婆婆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划过眼角的泪痕。
小波段凌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故事才刚刚开了头,她得耐心,得给婆婆一次敞开心扉的机会。
“我询问过他的意愿的,在奥丁区最为先进的医疗病房,但他摇了摇头。他承认自己生命的长度了。只是对着我说道,能够活十一年就已经很开心了妈妈。”
牵牛花婆婆在带着香味的棉布里抽泣,为了对得起生命,她强迫自己每天按时作息,过最为健康的日子,只有这样的话,这个世界最记得他的母亲才能够深深地把他的音容笑貌记在脑海里。
”其实十一年很长吗?太短了。我当时是那样想的,一个男孩的十一年他到底能体悟到什么呢?我问他有什么愿望吗?他说有,想去一趟人类的世界。我带着他去到了地面的时候,推着轮椅,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乱逛,去到了童话一样的游乐园,看了美丽惊艳的冲天花火。在火花之下,他闭上了眼睛,开心地睡着了。“
小波段凌的眼睛变得红红的。她能感受到生命的那股能量。
“你知道吗?楼辙长得跟我的孩子非常地相像,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也许,这也是一种新的轮回吧。但我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并不在于生命的长度,而在于爱。我看过他的波纹,那不是普通的波纹。”
牵牛花婆婆的话锋一转,让小波段凌都没有缓过神来。
墨绿色的灯罩下是微弱的明亮,借助这样的灯光,她们才可以看清彼此的脸庞。
“你的意思是?”
“波纹就像是一个民族的语言,它讲述着整个种族发生过的历史,这样的人被称为历史的二次见证者。那为什么叫二次见证者,因为其自身没有亲身经历过。那谁帮你亲身经历了呢,是你的前辈亦或者是先辈。每一个伟大的国度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波纹并不断传递给下一代,传递的过程还会伴随着一些关于能量的寄附问题。但楼辙可不是罗丁家族的人,它肯定是无法通过传统的模式继承罗丁波纹的。”
牵牛花婆婆将话题逐渐地敞开说。
“所以——”
“所以是有人刻意让罗丁家族的波纹转移到了楼辙身上的。”
“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小波段凌大概能理解牵牛花婆婆的意思了。面对自身孩子遭遇的处境,只要作为父母,那么他们心中所想的一切几乎都不会差太多。
“对的。楼辙的父亲通过自己对波纹的理解,将带有治愈能力的罗丁波纹以某种独特的方式嫁接到了楼辙的身上。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他甚至早就知道他的孩子会来到全息世界,会跟缉拿科科长对决,会使用波纹禁锢的力量,会来到矮之国,会义无反顾的拯救另一个你。”
牵牛花婆婆轻轻地拉了一下灯绳,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中,房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翻身的动作让老旧的木板发出了稀碎的声音,就好像小波段凌的心。
——
楼辙关闭了自己的波赋,随即再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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