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耸入云的世界树,在抬起头颅的那一刻也无法望见枝叶的边际,楼辙根本无法想象:在树上还有一个超越人类文明的国度。
“这就是世界树吗?”一同从地底隧道出来的游客对着手中的地图感叹道。
“是的。这就是楼兰的圣树,刺青锷,虽然楼兰族在战火中灭亡了,但是刺青锷依然在这片土地屹立不倒。国家勘测局曾经数次试图丈量它的高度,但以人类目前的信号波段进行验证的时候,都会被不知明的物体所干扰,试图靠近的飞行物也会在高度集结的云结层里迷失方向。按照林业专家的树廓推测,这棵树的树龄甚至超乎了人类文明所诞生的时间。”
“这么厉害的吗?”楼辙将手掌挡在眉间,意图遮住逐渐西斜的太阳光照射在自己的眼部。
“是全息壁垒搞得鬼,那是人类还未完全掌握的领域。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至于这些,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你就都会明白了。”波段凌鼓起了脸蛋,她最讨厌的事就是,问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后就被忽视了。
“回到故都的感觉吗?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对这里了解不多,甚至有些抵触。毕竟我的父母从来就没有履行他们本应该履行的职责呀。如果诞生一个小孩不是为了陪伴他成长,那拥有所谓的后代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将身形藏在原本游客的尾部,这样也省得自己摸索前进的方向。
“是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解呀?”波段凌没有转过身来,她走得很快。
“没有误解吧,我的爷爷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尽管我知道他跟我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他把我培养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那好吧,算是我冒昧了。”
“没关系的,我从来不是那种逃避现实的男孩,所以这些也不会成为我的软肋。相反的,我会在未来变得更加的可靠。绝不会步上我父亲的后尘。”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然我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大家都说男孩都是靠不住的大猪蹄子。”
“那现在你也是我信誓旦旦下的见证人了。”
“真好!哈哈。”
……
只是突然起风了,湛蓝的天际之下,突然被赤红的霞云点燃。
像是古老的燎火仪式,将缠绕在生命里的污秽燃烧殆尽。
西斜的落日散着金光,月亮出来得特别早,未曾预料的沙风开始吟唱,就好像在欢迎着久别重逢的故人。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前行的访客通通折返到了临时的物资中心。
古老的钟声从天空响起,扑面而来的沙幕有十几米的高度。
“我们得避一避先了。”波段凌转了身,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楼辙并未跟了上来。
奔袭而来的沙尘很快就会将他卷入其中的。
“先避一避,弟弟。”她冲了回来,不由得抱怨起来,“男孩子做事的时候完全就是一股脑,这么大的风难道还要冲破沙暴吗?”
远处,原本踌躇的身形张开了双臂,嘴里默念道:
狂风飘摇的巨树之上
长矛贯穿的躯体被充当做了祭品
将自己献给自己,在无人知晓的生命树上
没有面包充饥,没有滴水解渴
在领悟自然真理之前
死亡依旧萦绕在一切的身边。
……
君临的风与沙尘在即将突近楼辙的刹那间四散开去。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波段凌也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曾经梦过这样的场景。”
楼辙一股脑地坐在了地面上,任由挂在枝头的新月将白光坠在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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