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眼间,三个月的时间就匆匆过去了。
岭南的春天来得格外早,乍暖还寒,一些野草野花就已经崭露头脚,而田间陌头,许多狂蜂浪蝶也开始呼朋引伴了。
这段时间里,李药石每天的生活就三件事:养蛊、采药,炼丹,过得既简单又充实。
如果不是师傅仍在病中,这种平凡生活的恬淡快乐,堪称完美,以至于他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觉得甜蜜不已。
李药石将自己多次进山采集的药草分门别类,加工整理。
有了这些新的药材,他开始不断尝试炼制新的丹药。
还真别说,在十二重楼药酒和新丹药的配合下,师傅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恶化。
如今师傅久病卧床,已不便行走,李药石便给师傅做了辆轮椅,没事时就推着师傅在小院里转转,看着两位大师谈天说地,评丹论药,自己在一旁端茶递水,他忽然发现,自己久违的仇恨的火苗不知不觉中竟然熄灭了很多。
这三个月以来,李药石进山九次,仙品药草却仅仅只采到了两株。
除了在石洞内采到的那株紫云草外,在小三的指引下,在一处绝壁上还采到了一株一百五十多年药龄的血玉芝。
看来他还是大大低估了仙品药草的采集难度。
好在师傅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有的是时间,并不急在一时。
另外,金蚕蛊的炼制倒是一切顺利,如今十二种毒虫只剩下了两只:一只碧眼冰蚕,一只铁背蜈蚣。
这碧眼冰蚕乃是极北之地天山雪岭上的异种毒虫,一身寒毒霸道无比,珍惜异常,不知智贤大师怎么弄到手的。
而铁背蜈蚣也毫不逊色,产于极西之地的死亡之地——沙海,浑身漆黑,坚硬逾铁,防御力超强,而且耐冷耐热,剧毒非凡。
这是两种毒虫木牌上对它们的简介,其真实毒性估计还要更加强横得多。
经过这近百日的不断喂养和蛊斗,不断的吞噬其他毒虫,碧眼冰蚕和铁背蜈蚣都比原先粗大了近一倍,也终于到了它们一决雌雄的时候了。
这天晚上,李药石早早地沐浴更衣。
然后,跟随智贤大师来到育蛊室,焚香燃烛,在神像前三跪九叩。
随后倒上三杯酒,一杯敬天,一杯敬地,一杯敬过往鬼神。
礼毕,又拿出一张黄纸,上书咒言祝词,跪地默默念完。
说来奇怪,黄纸竟然无风自燃,化为灰烬。
接下来,二人来到蛊坛前,打开盖子,李药石按大师的要求,用匕首划破手指,用鲜血沿着蛊坛上描画的奇异纹路涂抹了一遍。
然后盖上盖子,并在蛊坛四周按九宫方位摆放上九盏点燃的油灯。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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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盘膝坐在蒲团上,默然无语,静待子时的来临。
子夜子时乃是上一日将尽而下一日新生的临界点,阴阳转换,除旧迎新,暗合炼蛊之道的新生、进化之理。
子时刚到,李药石便从内间请出了碧眼冰蚕和铁背蜈蚣,一一放入蛊坛之内。
然后再投入浸血的饲蛊丸,盖好盖子。
蛊斗之时是禁止偷窥的,要盘坐在一旁默念咒言祝文,敬畏生灵,敬畏鬼神。
不大一会儿,蛊坛内就传来尖锐的虫嘶声,似乎整个蛊坛都开始了轻微的颤动,九座油灯无风自晃。
李药石能感觉到,这场生死之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就像两个武林高手,狭路相逢勇者胜,一鼓作气,力战到底,谁先怂了怯了,那么只能兵败如山倒,最终一败涂地!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
雨点打在树叶上,沙沙声一片,像千万只春蚕正在吞吃桑叶。
屋内,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只有灯火不停在扑扑地晃动。
此时,李药石虽然安然静坐,其实他的心比灯火晃得还要厉害。
辛苦了三个多月,成功或失败,马上就要见结果了,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看到智贤大师那老僧入定般的沉稳,他也只好忍着,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这老和尚平时坐卧不宁,嘻哈不断的品性,今天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稳如泰山,好像佛祖上身了似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蛊坛内突然沉寂了下来,好一会都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智贤大师这时才睁开眼,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蛊坛旁,李药石也连忙跟了过来。
大师将蛊坛盖子轻轻推开一条缝,两人一齐朝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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