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芳给她发了信息让她回“家”,她拖着几天前寄放在宿管阿姨那儿的行李箱回去了。
杨思芳很少让她回去,甚至说是巴不得她不回去,这样才不会给她添烦。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国宇这些年虽然把公司经营得越来越不景气,却也还是住在奥兰别墅区这个富人地段。
张叔在别墅的草坪上玩手机,远远地就看见姜烟从出租车上下来,手上还提着个行李。
箱子不大,不过她力气小,从后备箱里提出来的时候有些吃力,站在地上的脚后跟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
张叔过去向她问了声好就提着箱子送她进去。
距离上次来这儿都已经快四个月了。
杨思芳在沙发上看电视,姜烟进来的时候,电视剧正好换成了广告。
“回来了。”
杨思芳望着姜烟,从前曾仔细地瞧过她,姜烟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她,无论是身上的气质还是性子都像她那个短命老爸。
年轻的时候,她爸就是个一根筋,一辈子都只知道待在那个沿海小镇教书,最后死也死在那个镇里。
杨思芳不是小镇的人,来了小镇后和姜烟的爸爸也是恩爱过几年生下了姜烟,可是姜烟爸爸人轴,家里一贫如洗还要拿钱去补贴学生,杨思芳又是不肯受苦的人,结婚后几年生活除了吵架就是钱。
直到姜烟的爸爸得了胃癌去世,杨思芳就带着姜烟从小镇出来了。
一辈子教书育人,清高得很,可又有多少人记得他这么个人。
杨思芳也没在意姜烟搭不搭理自己,自顾自地说话:“这卡里有十万,是你妈我好说歹说才从你郑叔叔那儿拿到的钱。你也知道这家里一日不如一日,我就当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拿了这钱你大学就别回来了。”
姜烟没要,提着箱子往楼上走,她还有些东西在楼上。
“你这孩子,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杨思芳当了十年的阔太太,性子比起从前也算是好得很多了,小时候要是姜烟不听她的话,早就一个嘴巴子扇过去了。
“您自己收着吧。”
她提起箱子就往楼上走,背影看上去单薄又吃力。
“爱要不要!别一天一副谁欠了你的死样子,我才没有欠你的咧······”
杨思芳骂骂咧咧了好久,姜烟关了门,声音才小了些。
她没打算在这住,就算今天杨思芳没让她回来,她也是要回来收拾东西的,以前上学读住校不方便,好多小时候的照片都没带过去。
顺便把校服一块收走,班级里的毕业照被班主任弄丢了,学校安排的是回去报考志愿的那天,他们班统一穿校服再照一张,然后邮寄到各自的大学或是家里去。
照片都是一些风景照,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了,依稀记得那时闽南的一个靠海小镇。
唯有一张照片是一个清冷卓绝的男人抱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站在海边,仔细看,能看出两人眉眼风骨处有三分像。
她收了东西一并装进行李箱里,提起来的时候更重了。
姜烟下去的时候杨思芳还在沙发上,换了电视台了。
杨思芳望了她一眼,也没同她说话,姜烟也不说话,提着行李箱就走了。
知道听到关门声,杨思芳才对着门说:“有种走了一辈子也别回来!”
张叔像是知道她要走一样,一直在门口等着她,这个地段是打不到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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