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怀孕三个月左右不显怀,可还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母性的温柔,她身上有着从容且自信的气质。
阮江锦大步走过去,扶着她下来。
夫妻俩打算等阮江锦过了生日之后,就回自己的家,阮宅有梯子,阮江锦怕她磕着碰着。
他们两个站在那儿,好似天生一对。
阮江锦只是看到她,连目光都是那么无微不至,目光缱绻,流连忘返。
那是唐曼从未看到过的样子。
“这就是你和我提过的唐曼?”蒋瑶先开口,语气温柔轻快。
“婶婶好。”她压着鼻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不出波动。
可情绪波动太快,浓浓的鼻息很难不让人听不异样来。
她扯着唇笑了一下:“抱歉,最近感冒了。”
蒋瑶连忙递给她纸,才发现她鼻翼通红。
阮江锦扶蒋瑶坐下,随后才转过身来说:“记得吃药,这么大个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唐曼应了好。
蒋瑶说让阮江锦送她,她拒绝了,说让小叔叔送。
她怕阮江锦一送,她就不想走了。
阮江临没拒绝,答应了。
姜烟陪她一起的,她坐在后座,强撑着玩笑:“小叔叔,这下你真要做小叔叔了。”
阮江临勾了勾唇角,“你也要做姐姐了。”
阮江锦的孩子,和她同辈。
姜烟一路上都没说话,她不愿意再去给唐曼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加一刀。
临下车前,她还不忘说一句,语句像若有无力的秋风一般,面色却强撑着,努力装得明媚张扬,扬着唇,“小叔叔,对我们家姜烟好一点。”
阮江临原本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的一把搂过姜烟,挑眉,像是在和唐曼证明一般。
姜烟心底的堤坝像是被洪水冲垮了一般,心下一紧,她望着窗外的唐曼。
她们说了再见,却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车辆缓缓驶离,唐曼的脸从车窗到后视镜里,一点点的慢慢消失。
阮江临瞧她心不在焉,神色凝重,伸手去握住她。
她手很凉,像是握住了一个冰块一般。
阮江临说,“总还会见的”。
她出神了很久。
这一场远达万里的奔赴,对唐曼来说就是一场空欢喜。
她炙热缱绻的暗恋,埋葬在了那个秋天,埋在了阮江锦三十岁那年,埋在他们共同的第十年。
*
她无故临时请假,被部队记了很大的过,上级要处分。
班长罚她蹲了一个小时,她最后是半爬着回宿舍的。
之后她慢慢悠悠地写了三千字的检查,大概是无从下笔,不知怎么写,就拖了很长时间才交上去。
唐曼本来在明年三月就能退伍了,可她延长了,要等到来年九月。
明年九月,他已经做父亲了。
阮江锦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她想,她需要时间放下,等到天山的雪融化,她就能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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