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从里面抬了担架出来,人声吵闹,闹哄了姜烟的耳朵,她的中耳炎似乎又发了。
像是一根针一样,正刺穿着她的耳膜。
她心口处传来一阵阵说不出的绞痛,她貌似是伤心的,她连手脚都在发抖,嘴唇也颤抖,可她硬是流不出来一滴泪。
她跪在地上,看着杨思芳的尸体,她有些无力,像是掉进了混沌大海,淹没了她所有的呼吸。
从十五楼坠落,杨思芳是存了死心的,打定了要了结自个儿的想法。
果然,如她所愿了,当场死亡。
姜烟是恨她的,活着的时候就待她不好,连死了也要让她愧疚一辈子。
姜烟临走前削好的苹果还完完整整地摆放在柜子上,经过氧化,已经变得黑黄了。
她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尸体她交给停尸场火化了,给她时就剩下一罐骨灰。
处理完杨思芳的遗事后,姜烟彻底病了,她烧得很严重,为了不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死了,她几乎是半夜趴着去医院的。
她做了个梦,梦里有杨思芳,没现实中那么坏。
可对于她来说还是个是噩梦,只是梦到杨思芳便是一个噩梦了。
她连发烧时都不能睡个安稳觉。
从半夜睡到白天,偶尔护士会近来给她换液。
她烧得昏昏沉沉,脑袋浑噩,手上还扎着点滴,不知道什么时候点滴已经打完了,血液开始已经开始回流了。
一旁的阿姨看见了,连忙替她摁了铃声,护士才进来给她换液。
她连句“谢谢”都还没说,那个阿姨已经带着输完液的儿子走了。
大概是傍晚六七点的模样,她才朦朦胧胧地醒来,撑着眼看了一下手机荧幕。
没有一条短信,没有一个电话。
她的病床靠窗,用手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可风还是会吹进来,透进心头,凉得发抖。
外面天色一片灰朦,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步,已近夜了。
看着空荡的房间,窗帘时不时地被吹动一下,她像是孤身处在一片荒芜之中,又像是一块浮沉,深深浅浅,不知飘向何方。
她和阮江临这次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他们之间,没有一条短信,没有一个电话。
此时此刻,他又在哪里夜夜笙歌呢?
住了三天院,她持续不下的高温才有了下降的趋势,护士说看她这么淡然,以为她一点都不在会自己的身体。
其实她挺在乎的,之前一直担心自己会烧成肺炎的。
她还年轻,不想早死的。
她最近出了挺多事儿的,但是之前给学校请了假,不着急回去。
钱教授是第一个给她发慰问信的,她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顾家明也打了电话问她情况,她没说多清楚,就说人已经死了。
顾家明默了好久,才说让她节哀,他们都是不太善言辞的人。
挂了电话之后,她便扯着唇角笑,可越笑越苦涩。
她出院后,回了北城,整日都待在家里,坐在窗前,精神总是恍恍惚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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