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锦将孩子递给叶琛,哂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怕你们叶家绝后,你就尽管在他跟儿前去说。”
阮欣窈在阮家,几乎都是快被宠到天上去了,尤其是阮江锦和老爷子,几乎百依百顺。
不过她妈管得严厉,没叫孩子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惯。
*
次年春季,阮江临正巧又去了当年那个法国庄园,他当初在那儿给姜烟带回了朱丽叶的种子。
如今这个季节去,庄园的朱丽叶几乎盛开完了。
那个庄园的老板问他,当初他送种子的那位女孩呢。
他一手抄兜,讪讪地笑:“明年带她来。”
庄园的老板应了他,法国人一向热情浪漫,还给存了酒,说等他明年带那个女孩一起来的时候再开。
那年春天,阮江临带了很多种子回去,他包了块地儿,全种了朱丽叶,可是一点也不好养活,几乎死完了,唯一活的那几株却是开得一点也不好。
莫子柏和他说,让他请花奴,或者找个承包公司搞个风景地,反正他也没时间养。
他那时正在抽烟,浅浅吐出,说莫子柏脑子有坑。
偶尔之时,他仍能想起姜烟悉心照顾那盆朱丽叶的模样,如今才知道要养活一株,还能让它开得如此之好,是要花费多少心血在其间。
而他当初却只是一句“一盆花而已,至于吗?”将她的心思全白费了。
时隔五年之久,姜烟的样子在他印象中已经开始慢慢淡却,甚至阮江临连她眉眼具体的模样都是很难再想起来,时间的确会慢慢带走一切。
他从未刻意地去打听过她的消息。
不过却是知道她在读书的,就算他不可以差人去打听,也总会有人给他提起,他也会听。
听说已经在读博了,挺厉害的,从美国读到英国,学历证书拿了一张又一张,她也挺刻苦的。
也还会听说,那女人这些年,总是背着一个相机走南闯北,比他去过的地儿都还要多了。
不过他是赚钱,她是去感怀大自然,性质就不一样。
谁叫他一股子商人的势利,她一股子人文情怀呢。
他是现实的资本势利家,她是怀揣着梦想的艺术女青年。
姜烟走的第七年,那些朱丽叶总算是开了,叶琛他们也去看过,看了一个山头,很难想象这是他一个人种的,他种了一个山头的朱丽叶玫瑰。
今年,阮江临三十五岁了,岁月既给男人增加了些许成熟的沉淀,又何尝不是给他留下了印记。
他依旧风华,面容俊逸,多金帅气,雷厉风行,只是眼下也会多出几条细纹出来。
他依旧是别人口中尊贵的阮先生,京都投行圈里的大佬,阮家最不让人省心的小儿子。
年前,他查出了肺气肿,这些年抽烟抽出来的毛病,有些老烟鬼都没得这种病,可他年纪轻轻却得了这么个病。
医生说,他肺部感染的面积不算太大,控制平时的习惯,好生养着,可保近十年无碍。
可若是又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那就只有年底前就给他准备吹唢呐,吃席了。
老太太气得说他干脆再死命些,作贱死自个儿身子算了,这样就能走她这个老太婆前面,懒得她到死了都还要给阮江临操心。
阮江临笑了笑,只答应老人家说自己会悠着点,便又将这一页纸给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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