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玖双目微抬,眸色冷然盯着老药仙。并没有因为老药仙的这番话产生过多惊异的情绪,他的卿卿非池中之物,他一直明白。
他会护好她,像白云间遭遇洗劫的那等事,断然不会再度发生。
萧宸玖的眼神过于深沉阴郁,饶是老药仙这等超脱生死、活了几百年的世外高人,也不由得浑身不自在,短短几息功夫,换了好几个坐姿,最终忍无可忍捞过龙头手杖重重杵在地上,低斥:“你将我从京城诈回来,便是因为她!?”
萧宸玖坦荡地点头,心照不宣移开目光,投放到室内的雕灯上。
“那丫头无事,她刚元神归一不久,同肉体有些互斥反应当属正常,灵息周转不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目前情况特殊,过一段时日便能自行恢复了。”眼前的年轻人这个姿势带给人的压迫感有增无减,老药仙额头都出了一层汗。
须臾间瞟了一眼萧宸玖袖中露出的药囊,浮躁地抬手指过去:“你别总是想着给她喂药。当日二王爷府中老夫见过她一回,她的身子需心无杂念静养,而不需服药。不管是仙药还是灵药,甚至是圣药,哪怕效用再好也是药,常言道是药三分毒,吃傻了怎么办?水、吃食、熏香,各种形式的补药都给老朽停一停。”
萧宸玖下意识查看袖中最新得来的药囊,将其抽出来扔到面前的桌子上,微微颔首,神色慵懒而散漫:“谢…前辈。”
“别,你一水护城之主的谢意老夫当不起,你少灭我几个分舵便比任何事都强。”老药仙苦笑着连连摆手、振振有词道,“忘了告诉你,慕清离通晓药理,水平在我那不孝子之上。”
萧宸玖眼神明显抖了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执起茶壶分别斟了两盏茶,也没有敬茶的打算,只是默默端起其中一盏送到唇边浅尝辄止,遂而又放了回去:“你说你看着她长大,可知晓她年少时的模样?”
“嗯?”老药仙去端另一盏茶的手一顿,微怔了下才笑吟吟将话头又抛给萧宸玖,“你想知晓何事?老朽只晓得她初为仙首时虽是个还在长身体的小娃娃,冷清灵动,修为已经极为醇厚了。至于她为白云间掌门人之前所为何人,老朽一概不知。”
“无妨。”萧宸玖紧张地抿了下嘴唇,窥探慕南卿的过去让他如芒在背,仿佛心上人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似的。
萧城主局促地吐出口气,犹豫道:“她…‘万草丛中过、片片都沾身’的流言是从何而来?”
萧宸玖是个既小心眼又执拗的人,贯会同自己钻牛角尖,对于纸上慕曦胡诌的一句话一直介怀到现如今。
这件事仿佛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折磨得他痛苦至极又偏生不敢去触碰,生怕徒增痛楚。
他确定心上人未曾同旁人有过牵扯,迫切想要问清楚慕南卿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传出这般流言蜚语,可每当独自面对他的卿卿时,他却禁不住一再退缩,生怕她会误会点什么。
萧宸玖就像个未经世事的无知孩童,明明在生气,气到脸上怒意肆虐,仿若下一瞬间便会彻底爆发、毁天灭地,可问出的话语总是要经过反复权衡、调子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可怜又可笑,像条生怕被丢下、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嗯?她粘身没粘身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何苦调侃老朽?”老药仙闻言负气闭眼上,“老朽已经这一大把年纪了,可不似你们一般年轻气盛,你若无事便回罢,少拿老朽寻开心,老朽不羡慕、别来我这梅庭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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