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朝中传来消息,称铭远侯贪赃枉法、扰乱朝廷,侯爷本人已经被贬为庶人关进大牢听候发落,其余家眷则纷纷落了奴隶。
同时,后宫恩宠正盛的贵妃也被监禁在深宫冷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因病暴毙。
萦儿为慕南卿带来这两个尚未公布却已人尽皆知的小道消息时满脸快意,手舞足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慕南卿对此事丝毫不意外,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捧着茶盏轻轻嘬里面滚烫的茶水:“萦儿啊,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天冷,慕南卿双手捧着滚烫的盏沿,冷白的指尖烫出一层柔嫩的粉红,眼带笑意看着转来转去的小丫头批评道:“见结过梁子的人倒霉而高兴,这叫幸灾乐祸,不是什么好习惯,收敛点。”
“啊?”萦儿眨眨眼睛,心说王妃几时这般仁慈了?
慕南卿不用看都知道萦儿在想什么,轻咳一声:“幸灾乐祸乃人之本能,我不是说你不能笑,我的意思是莫要表现得过于明显,学学我,心里乐开花也没人能看出来。”
萦儿嘴角抽搐,小声咕哝:“您这叫笑里藏刀。”
慕南卿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平心而论,柳家是繁荣昌盛还是没落覆灭,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谈不上快意,更不会同情。
“那日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了?”许久,慕南卿放下差不多冷却的茶水,抬眼询问萦儿。
“当天奴婢就逮住她了!”萦儿一脸王妃您终于想起这事了的表情,贴近慕南卿耳边,“那婢子叫香儿,是府上张嬷嬷的女儿。”
萦儿加重了语气愤愤重复:“小时候伺候王爷的张嬷嬷。仗势着是府中老人,奴婢百般逼问都不肯脱口,咱们势单力薄,奴婢又不敢真的对她用刑给王妃找麻烦。”
嗯?
慕南卿有些意外,没想到吃里扒外给铭远侯送消息的竟然是家生丫鬟,事情恐怕有点难办。
“你不用管了。”慕南卿神色有些冰冷,“这事我亲自办。”
“是。”萦儿没有多问,跪在一边给慕南卿剥葡萄皮。
晚间,慕南卿悄无声息绕过侧殿,来到后院略显阴深的密林,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本以为搬来这院落,就可以远离萧狗过上活神仙的日子,谁曾想萧扒皮本人竟然也恬不知耻跟着过来赖着不走,害得她做事还得掩他和他手下人的耳目,束手束脚。
正值夜间,霜露位凉,林中时而阴风阵阵、时而寂静无声,远方隐隐传来鸦鹰的嘶叫。
林中密不透光,伸手不见五指。
风,拂过林间,树叶发出“刷刷啦啦”的响声,仿佛有人在借着暗夜的掩护尾随。
慕南卿回首,热闹的风声戛然而止。
唉…
举世无双的仙尊心慌地搓搓手臂上聚起的鸡皮疙瘩,满心无奈地加快了脚步。
果然不管过去多久,她依旧适应不了这样的环境。
不知走了多久,慕南卿被不知名的坚硬东西绊了一下,连抓两下树干才堪堪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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