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还有事。”慕南卿一口回绝,随即加快脚步将白袍男人甩在身后,活像是要甩掉什么瘟疫。
“兄台,咱们好歹也算作患难与共了,人海苍茫何其难遇,何必如此绝情?”白袍丝毫没有被拂面子的不悦,巴巴地小跑追上去,哀求道,“您就收了我吧!收了我吧!收我做徒儿不吃亏的,我会洗衣会做饭,还会弹琴唱曲儿给您解闷儿!”
慕南卿脚下一定,莫名其妙看着白袍男人,三分笑意未达眼底:“我也会。”
“兄台这般潇洒之人,怎能做这些粗活?收了我,洗衣做饭我全权代劳。”白袍男人一本正经指天发誓道,“保管日后您说一我绝不说二,您令小弟往东,小弟断不会往西!”
软磨硬泡轮番上阵,偏偏语调温柔不急不缓。慕南卿经不住烦,最终妥协,跟着白袍男人进了一家装潢奢侈的酒楼,要了间雅座。
白袍男人为慕南卿斟上一杯酒,双膝跪地行至后者近身,拍拍胸脯自报家门:“小可崔映鱼,主习剑法,三年前入雾呈境界。”
一般来说,修者分为四个已知境界。
即雾呈、照渊、断茂、引止。
至于再往更上一层精进,便没人知晓会如何了。
有人说跃过引止境界方能就地引雷飞升;也有人说船到桥头有通天化地之能;更有甚者直言可主宰生死轮回;自古以来五花八门的说法层出不穷。
慕南卿听着崔映鱼变着花样儿向她推销自己,眸光平淡,并没有急着接过酒杯:“你并不知晓我姓甚名谁、来自何方、人品如何,今日一时兴起拜我为师,来日可能会后悔。”
“未来后悔与否晚辈尚且不能保证,但晚辈肯定一件事,倘若今日错过如此良机,必会悔青肚肠。”崔映鱼目光灼灼仰头望着慕南卿,口中老实巴交坦率道。
慕南卿苦恼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奉到眼前的酒杯:“你可有亲人?”
“死光了。”崔映鱼地回答诚实而简短。
“既然如此,今后你便承我的姓氏,改名慕映鱼,”慕南卿指尖捏着杯脚,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稍带霓虹,注视跪着的崔映鱼,“从现在起,你是我座下第一个弟子。”
“多谢师父!”崔…啊不,慕映鱼眼中露出一抹喜色,急忙给慕南卿敬酒,可惜酒杯已经被后者接了过去,慌乱之下只能举着双手做出酒杯在手的样子,“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慕映鱼三拜。”
慕南卿不动声色用酒杯挡住扬起来的唇角,掏出一颗指甲盖大小、拴着雪白流苏的宝石,递给两世以来纳入门下的首个徒弟:“归你了,算我这个做师父的赠给徒儿的信物。”
慕映鱼:……
慕映鱼双手举过头顶,接过那枚小到不仔细看不见的宝石,嘴角抽搐两下:“…映鱼多谢师父。”
“起来吧,先吃饭。”慕南卿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仰头将杯中酒罐入口中。
酒水入口辛辣而苦涩,是她从没尝试过的味道。
自诩千杯不醉的仙尊差点一口喷出来,双眸微闭勉强咽下去,灼热的感觉从舌尖穿过喉咙一直烧进腹中。
慕南卿捏着空杯难以置信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慕映鱼刚起了身,正准备整理一下衣裳,闻言停下手上动作,温声道:“是这家酒楼独有的纯粮酿酒,酒性有些烈,师父浅尝辄止。”
慕南卿眉头跳了跳,怒视一板一眼回答问题的徒弟,突然就后悔了,朝他伸出手:“把云穗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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