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中略带几丝桀骜不驯的痞气,又有那张古铜色的脸做加成,慕南卿越看慕映鱼越像个流氓地赖,禁不住闭了闭眼:“徒儿啊,差不多可以了。走,随为师下去看看。”
“是,师父请。”慕映鱼转身推开门,先不动声色将慕南卿挤出雅间,大有师父先上徒弟给您殿后的架势。
慕南卿眼尾余光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慕映鱼,懒得搭理他,垂下双眸一言不发。
这家酒楼其实除了上面几层的灯红酒绿,地底下其实还有三层。
上面是供人赌钱斗酒、用膳住宿,是向阳而生的平和区域,下三层则是比武寻仇、死生不论的人间炼狱。
师徒两人在一位抱着古琴缩瑟在酒楼门口的卖艺老人那里取了两块通行牌子,从暗道进入到地下第一层。
烛火昏黄,经年不见日光,青石地面的缝隙中长满苔藓,由于长期受到过度踩踏而有些泛黄,四周墙壁的缝隙中,还多多少少残留着一些弄不掉血迹。
慕南卿轻摇手中扇,试图挥散冲至鼻翼的血腥味,对一言不发的慕映鱼道:“看起来这个时间段的斗争很是激烈呢。”
慕映鱼侧目,低声问:“师父经常来此处?”
“不啊。”慕南卿摇头否认,语气中带着少有的几分无奈,“待会儿进去后跟紧我。切记,我们只是进去看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人动手,听懂了吗?”
“徒弟明白。”慕映鱼心不在焉答应一声,左思右想依旧无法按捺下心中的疑虑,有些站立不安。
“有想问的就直接问,”慕南卿不经意间一回头,见身后人一副抓耳挠腮地模样,轻哼道,“在我面前别欲言又止像个小姑娘头一次见夫君似的,我怕我会忍不住痛打你一顿。”
“刚才在雅阁,师父为何突发奇想要捉弄那行事稳妥的小厮?”慕映鱼低声陈述,“徒儿不信师父会做毫无理由的事。”
慕南卿瞥了他一眼,突然轻笑一声:“兴许我就是如你所言那般突发奇想,觉得他有趣想要消遣他呢?”
慕映鱼连摇头:“师父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慕南卿掀开斗武场大门阻隔视线和声音的特质巨型布帘,叹息道,“你拜我为师那日我便说了,萍水相逢,你根本就没来得及了解我是什么人。”
——正如我也同样无法一见面就晓得你的身份一样。
帘子被挑开,截然不同的场景便撞入眼帘。
鲜红的鲜血迎面飘洒过来,慕南卿脚步微移,扯着慕映鱼的衣襟不动声色避开,语气平淡无波澜地解释道:“你师父我小时候学过算命,适才为师掐指一算,算出那小厮半柱香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只是那灾不致命,便可大可小。出了雅间的门惹上江湖恶人被剁掉手脚是血光之灾,那么吃饭咬到舌头的效果也无甚不同。
那桌子上摆放的土豆丝和茶叶蛋,总不至于把人给噎吐血吧?
慕南卿说话时,语气寡淡又带着一股子不靠谱,怎么听都像是信口胡诌的。
然而慕映鱼已经无暇计较自己的师父是不是在敷衍他了。
斗武场中央,一个斗胜者抓着斗败者不成人样的尸体,发疯了似的在台上疯狂撕扯甩动,所过之处尽是鲜红飘洒。
刚才进门时迎面而来的鲜血,便是属于台上那尸体尚且温热的斗败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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