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不是出啥事了?”
放下大汤碗,丁贵立刻走过去跟来福村长一块儿蹲到角落里去,试探着问:“刚才我看见陆家的护院来咱家了?”
来福粗糙的大手捏着旱烟杆,沉闷地吸食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孩子听着呢,别吓着她。”
丁贵回头看了眼小蝶,从补丁摞补丁的袖子里拿出旱烟,还没点上就随口说了句:“你别看小丫头就那么丁点人,胆子贼大,今天明明上山找菌子,结果竟然敢跟着陆老爷回了府上。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跟我说她在陆府的时候听到个秘密。”
“秘密?”
“是啊,小蝶你说。”
丁小蝶这会正在跟老祖说话,其实她的心思全在父亲和村长这块。
她知道村长是个事事为村里人着想的人,可有时候做起事情来难勉有些裹足不前,比如大漠游牧兵会来这件事情。
很明显他在陆家来舍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想要得到一口咀谷,自然要付出更多,这个年月,没有天上掉陷饼的机会。
可村长就是不跟大家伙明说,现在陆家护院找上门来,只怕那大漠兵离杨柳镇越来越近了,可他依然蹲在那儿抽旱烟,死活也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丁贵的想法和女儿一样,现在他心里就跟百爪挠心似的,所以才会故意说小蝶听到一个秘密。
听到父亲暗示,小蝶立刻会意地站起来,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说道:“我听见有个护院和陆老爷说,大漠散兵来了,要大家伙做好准备。”
话完,又天真的看向父亲:“爹,如果当兵的要打我们,我们是不是该早早的做好准备?要不然,我们跑也可以啊?”
“跑啥啊,在镇里至少还有个房子挡挡身子,如果跑到半路那些兵追来,那可真是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丁贵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看哥,这小丫头她胆子有多大,这种事情也敢回来说。不过我寻思小蝶也不会说谎话呀,难不成那个护院来找你,真是为说这事儿?”
只到父女两一唱一喝完了,来福才若有所思地点头,终于承认:“确实是说大漠兵要来了,而且距我们不到二十里地。”
“啊??”
丁贵惊得说话都结巴:“二……二十里,哥,那你还不赶快通知大家伙?”
“我怎么通知,告诉村民们要帮着陆家一起抵制大漠游牧兵,告诉他们一起去送死?”来福愁得只挠头,他开不了这个口。
可是光挠头有啥用,丁小蝶也深感震惊,好个来福叔,你这是要害死全村人啊?
“你不说,大家都得死。”
就在丁小蝶想着不管了,她就直接说吧,这时候,明事理的老祖突然开口了。
她骂了句:“来福啊来福,你这种想法真蠢,你为啥不换个角度想想,凹子沟的村民也不全是为了陆家卖命,我们同为齐燕国的人,无论现在是在哪儿,如果遇上那些大漠兵,那都只有反抗这条路。再者,事到如今你还不通知大家伙,等那些兵来,没有准备的村民只会死得更多,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凹子沟的村民交待。”
老祖不愧是大家闺秀,这几句话说得在理。
丁贵也连忙来了个推波助澜:“对,哥,我们听老祖的,你去通知村民紧急议事,但绝对不能提是为了陆家保杨柳镇,得让他们知道这么做其实是在保自己和家人。”
如果一个战士不知道为谁而战,那这场战役必输无疑。
经这么一通说,来福村长终于想明白了,只见他把旱烟往腰杆里别进去,蹭地站起身:“大宝二宝,去挨家挨户通知大家伙,立刻准备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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