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陆子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尘世间的百毒不侵,百病不扰的境界,别说大风了,就是赤裸着身子站在风雪天都无碍,不过他很不习惯小伍的注视。
那种面色和善,但却让人看不透的目光最瘆人了。
还是让他早点离去的好。
从书房拿来一本书,陆子钻进被窝,慢慢看着。
他刚走进客栈的时候,看到东西两侧有多半数的房间都还亮着灯,许多人都还没睡下。
不过这也难怪,夜未来到,很难睡得着。
将手中的书看过,陆子抬起头,揉了揉略微酸涩的眼睛,看向窗外,窗纸上有一层淡淡的树影。
拉开房门,院子中间的巨大柏树上挂着数不尽的小灯笼,人头大小,里面跳跃着拇指大小的烛火,照亮了院子,但却没有打扰到两侧房间的客人。
森白的烛光铺在巨柏身上,透着股冷意,朦胧中好似婚宴纱衣,但更像寿衣。
陆子听到身边传来了开门声,转过头,恰好和出门的客人对上视线。
对方微微一笑,作揖道:“在下宋听。”
“在下陆子。”
陆子同样作揖,报出姓名。
双方起身,面对院子中间的巨柏,没有说话。
“阁下是打算去清宝国?”
宋听没话找话。
陆子点头,“没错,可惜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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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步,要不然就可以进城了。”
“我看倒挺好,能与阁下遇见,说明这个晚上不会无聊了。”
宋听笑呵呵的指向巨柏,“你可知这里的店家为何在树上挂灯笼?”
“怕不是死了人。”
陆子脸色平淡的说出自己的猜想,双眼冷漠的看向门前的宋听。
月色和烛光的照耀下,宋听体态修长,穿着一身儒雅的青衫,长发挽起,摇扇没有玉坠和折扇,腰带更是稀疏平常的深青色布条,两鬓长发随意的落散肩上,使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刚才宋听冲陆子作揖的时候,陆子偷偷看了一眼,长相俊朗,眼神妖冶,肤如白脂,额头又有两道剑眉。
很难想象这样的搭配会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也是著道者。”
宋听并没有因为陆子的看透而诧异,相反只是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我才说今晚不会无聊了。”
“你是从何得知的?”
陆子问道。
既然对方这样说,那就是摆明了要赖上他,那倒不如自己大开城门,以不变应万变。
陆子也想看看,快出清明王朝了,那些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究竟能出什么幺蛾子。
“我比你先两天来到这里,恰好那天出殡,别说,这里的掌柜长相不俗,就是被他家男人拖累了,现在成了寡妇,怕是要孤独终老喽。”宋听惋惜一声。
陆子眉头紧皱,“宋兄,这么看人笑话可不好吧,以免大祸临头。”
说这话的时候,陆子也在偷偷观察宋听。
要探究一个人的虚实,就要先一步找到对方的破绽,而破绽往往是在不经意的细节中露出来的。
要想下好一盘棋,可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局势,还要多留意前几步以及后几步的情形变化。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陆兄说的对,是在下唐突了。”
话音刚落,陆子就看到宋听对着院中巨柏,深深作揖。
“宋兄可知道逝者身份,我看这东日生不像是客栈。”陆子随意找话。
“陆兄高见,这里原本是一座民宅,主人就是客栈掌柜的夫君,我也是听说,之所以把这里改为客栈,是掌柜为了给自家夫君续命。”
“续命,那不是小人书上才有的,就连当今的高柱之首宗山会都不曾掌握此等秘法,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迷信这等志怪言论?”
陆子又在观察宋听。
陆子发现当他提到宗山会的时候,宋听嘴角不可闻的上扬,似笑非笑。
不知道他和宗明海有没有勾连,不过宋听一定和宗山会有牵扯。
“所以这世上人人都想成为著道者,都想拥有长久的寿命,可是不曾踏入这条路又怎会知晓其中凶险,就连不可一世的弥古楼楼主都不得善终,被天理取了性命,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又怎会明白,我们之中又有谁会明白?”
宋听没来由的发出一声感慨。
只是话语中竟是对尘世间的摒弃,对修真界的无奈。
以及对陆子的试探。
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句对楼骁的评论都彻底惹恼了陆子。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如果有人胆敢肆意妄为的羞辱他的父亲。
他必让对方挫骨扬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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