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黑漆漆的森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前方蛰伏着什么危险。
鬼魅的树洞中飞有萤火,绿莹的光芒在空中上下起伏。
数道人影悄无声息的行走在树林中。
这是一片后山为数不多的高地之一,四周乱石嶙峋,没有树木生长,月光照在石头上面,好似平静的湖底,暗藏风暴,风从石洞中吹过,发出呜呜的响声,好似有人在哭诉,最中间如乌龟壳般向上凸起一块,地面覆盖一层淡青色的石苔,横竖整齐的刻线将其分割。
高地中有一火堆,火苗窜到空中砰然爆开,火星散落在石苔上,如落雨,留下黑色的痕迹。
“怎么搞的,这里的柴火是不是有问题?这样下去容易会把森林引燃的,我看还是扑灭吧。”
有人抱怨火苗太闹腾,提出熄灭的建议。
“这里的夜晚很冷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们三人轮流守夜能出什么事?”
另有人不同意。
后山气候反常,昼夜温差极大,不知是否与护山阵法有关。
“就怕你撑不住打盹,你也别忘了二师兄是怎么受的伤。”
最先开口那人执意要灭火,便将前几天的意外提出来说事。
“天不早了,还是赶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疲惫的声音适时响起,
正如赶了一天的路,最期望的就是夜晚降临后,可以舒舒服服睡觉的赶路人。
“小声点,你都把二师兄吵醒了。”
“我是被你吵醒的。”
东馆二弟子周峰翻过身,睁开沉重的眼皮,夜晚的星星很亮,被枕在脑后的双手传来疼痛,让他回想起前几日的遭遇战。
那时他们三人刚穿过一条河,正打算休息,突然从天而降一阵箭雨。
三人来不及躲避,迅速用内力护体,真气在经脉中不停流转。
施展出铁山靠,身体表面泛起层层灰色亮光。
等到所有箭矢都被挡下,森林中便又没了动静。
本就劳累的三人经过消耗,变得更加疲惫。
由于不清楚对手的人数和实力,周峰提出暂时撤退。
绝不能被耗尽真气内力,否则将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三人后退的途中又经历了数次箭雨。
他们商量着轮流抵挡。
没想到在最后一次箭雨中,掺杂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不比寻常所见,刀面如水,刀身薄如细线,在空中飞过竟没有任何声音。
起初周峰也没有留意,只当对方黔驴技穷,才出此下策。
可当他的掌心与刀尖相触的瞬间,一丝不祥的预感涌向心头。
刀刃竟穿透了包裹他手掌的内力,刺进掌心中。
顿时,剧痛从手掌上传来,让他瞬间惊醒。
随即身体向后猛然一甩,匕首才没穿透手掌。
躲过一劫的他还没来得及庆幸,眼前晃过一道白光。
只见被丢到他身后的匕首刀柄处系着一根白线,瞬间绷紧,拉扯着匕首从他的耳边擦过,回到了主人手里。
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淡青色斗篷之下的人,戴着面具,无法辨认男女。
只驻足片刻,那人便闪进森林中。
经过多轮箭雨,周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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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早已筋疲力尽,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赶,相互搀扶着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整。
一晃数天,他们再没见过那天袭击他们的人。
“二师兄,在想什么?”苗乡凑上前,发现周峰瞪着一双牛眼。
“我在想那天袭击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我们这些人里应该没有身手这么好的。”
那天的遭遇同样被苗乡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周峰及时做出反应,用真气内力帮他们挡住多半数的箭矢,恐怕他和袁野就要变成刺猬了。
二师兄也就不会受伤。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实力太差,铁山靠和二师兄的相比简直就是十万八千里。
“也许是王朝的人。”苗乡嘀咕一声。
来后山参加盛会后半场的人,他都见过,就没看到有人背着箭囊的。
那么多箭如瓢泼大雨,也就王朝能在这个时候有这么大手笔。
经苗乡这么一提醒,周峰突然想起来,朝师好像是提过后山有王朝军队守卫,他们也会成为阻力的事情。
难不成阻力就是指的就是这个。
抬起手,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周峰欲哭无泪。
这下手也太狠了。
“袁野呢?”
“他去值夜了。”
苗乡还在纠结轮番值夜的事情,好似很不满意。
“他说我不靠谱,就自己一个人走了。二师兄,你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到底靠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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