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
终于,刘永年开口了。
刘少连忙答应,“怎么了,爹?”
“唉,爹想跟你说个事。”刘永年抬起头,脸色疲惫,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导致的。
“皇上昨晚给我写了封信,上面着重讲了两件事。”
说着,刘永年从身下抽出一封信来,信封皱皱巴巴的,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交给了刘少。
刘少双手接过信,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诚惶诚恐,“爹,皇上的信,你就这么压在屁股下面?”
“没事,这不是圣旨,没那么娇贵,再说他又不知道,你赶快把信打开,待会儿告诉我你的想法。”
刘永年起身来到茶桌前,倒了两杯热茶,给了刘少一杯,自己去到了棋室坐着。
刘少端着茶,绕着书房,边走边看信。
这间书房是刘永年专门建造的,请了清明王朝最好的建造师,内部设计完全出自刘永年之手,书架上放满了孤本典籍,还有一面墙上收藏了诸多的古玩字画,都是别人拜访他时送来的,棋室,茶室,书房后面还连着一间厨房,美食应有尽有,彼此之间用绘制了千骑奔腾的屏风隔开。
这也就是刘永年不好美色,要不然刘少都怀疑他能再加一间,将里面装扮的五颜六色的。
逛了一圈书房,信上的内容刘少也看的差不多了,端着一口没动的茶杯进了棋室,坐在刘永年面前,放下信和茶杯,上半身挺直看棋盘。
“你什么看法?”刘永年问。
刘少捏起一颗黑棋,于指间盘旋,“我没意见。”
“真就想好了?”刘永年又问。
刘少轻笑,“爹,你怕我死在边境?”
刘永年也没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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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逗笑了,自己戎马了半辈子,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生死这件事早就他妈的看淡了,不讲其他,只要李猛还有心气去征战沙场,他刘永年绝对第一个冲到阵前,无怨无悔,可...
“害,爹倒不是怕你死,只是怕你死的不明不白。”
刘永年花了几年时间,将自己的心性打磨的很圆滑,已经可以趴在书上一个时辰都不犯困,可下棋一事,死活就是学不会。
因此棋盘上的残局,已经出现了十几年,至今没有挪动半个棋子。
“我在边境生活了十几年,早就和那里的环境融为了一体,那里的黄沙也好,黑烟也罢,我都是当作了亲人的存在,我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巡逻,然后帮身旁的战友立碑,十几年都是这样。除了刚去的那一年,觉得那些老兵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真的是无稽之谈,可自己一旦适应了那样的生活,也就觉得生死事小,痛快最大,所以我不怕死,在边境的兄弟没有一个怕死的。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刘永年的儿子,我现在已经是一城之主了,我背后就是皇宫,我现在完全就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我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儿子去战场上厮杀,更何况你会死的不明不白。”
“当年很多兄弟临死了连个碑都被捞着,父母亲去了军营,说是要领尸首,我们都没法给他们个交代。”
刘永年的眼眶湿润了,叹一口气,本耸着的肩膀低了下去,刘少也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很老了。
“可能真是这十几年的安生日子过的太久了,把爹都变成缩头王八了,其实我当年是完全不用待在这里的,你还记得我最后为什么答应皇上去做这个城主吗?”
刘少面目肃容,声音轻缓,眼神坚定,“您告诉过我,说那年我娘怀了我,拉着你的手哭着求你,别再去干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既然皇上让你做这个城主,那就本本分分的住下,有了我,您和我娘都慈眉善目了许多。”
刘永年笑呵呵道:“你都听王朗他们说了,唉,你娘的性子你不了解,要不是怀了你,她比我还不喜欢这个地方,早就吵着要走了,直到生下了你,他的脾气也变了很多,也正是如此,我们两个才能相伴这么久。你一岁大的时候,她就走了,那几年啊,我每天都会梦到她,你有时还会问我,说‘我娘去哪了,为什么不带我去啊’,你要找娘,我也想找她啊。王朗劝我,皇上也劝我,要我帮你找个继母,至少不能让你没娘喊不是,可我也认真想过了,这辈子就认准她一个了,再娶一个不是那滋味儿,也平白让别人受了委屈。”
“这些,你都没跟我讲啊。”刘少笑道。
刘永年绷着嘴唇,呼呼出气,“说不着啊。”
“行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一直拦着,明天你陪我去宫里一趟,皇上今天又写了信,让我带去去一趟。”
“爹,您和皇上他老人家都是通过写信交流?”
“兄弟感情好,没办法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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