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青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她这个临危受命的山大王可一点都不比张远轻松。
除了应对山下诸多的杂事,山上的弟子们也都需要她的关照。
符士和骁将被张远一口气派出去个干干净净,留下偌大的门派和弟子全都交付她一人。
不仅每天要盯着弟子们修行,使得他们万不可在山上懈怠,更要在大弟子的帮助下批阅大量书文,婧青都觉得很奇怪,这里是门派,又不是王朝国度,拿来的册子需要每天阅读的。
等她问过张远才知道,她所翻阅的都是清明王朝地界上,各个附庸国的册文拓版,是副楼主费了好大力气找人专门拓印下来的,目的就是希望符饶楼能够培养出熟知天下事的人才,好在未来接替他的朝师之位。
婧青又迷糊了,自己是一介女流,能够成为著道者就已经是老天开眼,祖坟上冒青烟的大事了,哪还有能力为王朝分忧,胆敢接任朝师的位置,就算是给她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啊。
张远也又说了,其实他刚来到符饶楼的时候,也曾被朝师这么要求过,目的当然不是让他们接朝师大人的班了,毕竟朝师的修为要高于他们,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死了,朝师都未必有事,所以朝师大人真正的目的,是希望在还没有找到真正合适的接班人之前,由张远带头,先将清明王朝的风土人情地质文化翻阅一遍,方便未来接班人的传承。
说到底,婧青和张远都是为以后的接班人打草稿做准备。
婧青倒是不反对朝师大人将他们当作工具人,只是那些文字看起来太头疼了,他宁愿去追捕道枯,也不愿意一直看下去。
“那个田仲不是挺受朝师大人喜爱的,把他当作自己的接班人不就好了。”婧青曾这样问过张远。
谁知张远的回答竟出乎他的意料。
“朝师大人之所以将田仲带走,只是看重了他的著道天资,毕竟从古至今的玄化境数量都不多,到了咱们这一代更是只有数十位,但要论品行,田仲实在是差的很远,这种人如果一辈子平平无奇倒也罢了,可一旦让他有了发迹的苗头或运气,那毕竟会给其他人带来厄运。希望朝师能够开化他,否则真就可惜了。”
张远告别婧青,拾级而上,独自一人登上主山。
现在是晌午,休息时间,还是会有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弟子聚在一起修行。
“大长老。”
他们见到张远,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躬身行礼。
看着身旁这些年轻人,让张远疲惫的神色染上一抹欣喜。
至少符饶楼在教导弟子方面做的很好。
除了田仲那个例外,其余人都很恪尽职守,不忘初心。
张远微笑示意。
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某事,停下,喊来一位体型高大,肤色黝黑的弟子。
“大长老,您找我?”弟子喘着粗气道。
他们刚才在进行比试修行。
“田离,你和田仲是同乡,前一段时间回家的时候,他父母有没有问过他的情况?”
符饶楼贵为高柱,可还是秉持着以人为本的原则,每年都会安排想家的弟子回去,为期一个月。
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下山历练。
“问过一些,不过都是田仲能不能在山上吃好的问题,不过我听俺娘说,他父母在他走之后就搬到城里去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老家一趟。”
田离是个老实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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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全村也都是靠种田为生,冷不丁的家里出了一位著道者,难免会有所改变。
当地豪绅也会对这样的家庭出钱资助,毕竟著道者离开了师门,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乡。
只要有了著道者的存在,那么居住在那里的人就会受到其他地方的高看。
有人觉得活着是为了自己。
可有些人却觉得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
“这样啊,行,你继续修炼吧。”
张远步入主山大殿。
来到最深处,在墙上摸索出一块凸起,按下,轰隆声从一旁传来,墙壁上升起一块石门,露出黑黢黢的洞口,有灰尘从缝隙中落下。
张远伸手在身前挥了两下,这才走进洞口。
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石道中,石门在身后轰隆作响,缓缓落下。
等到最后一丝光亮被石门阻挡在外后,石道两侧的山壁上突然亮起灯火,两排拇指大小的火苗匆匆而起,如火龙攀爬在墙壁上。
整条石道就只有张远的脚步声。
石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张远在另一扇石门前止步。
石门上镌刻了远古图案,看着像是一封古老卷轴。
张远将手覆盖在石门上,释放灵气,璀璨金光瞬间遍布整扇石门,最后全都如小溪汇入大海般被石门上的卷轴刻痕吸收。
收回手,张远吐出一口气。
“每次回家都要交房租。”
在他抱怨的同时,石门开始震动,不过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打开。
张远眉头一皱,“没吃饱。”
就在他打算再伸手时,石门那侧突然传来声音。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扇门现在只听我的。”
声音缓缓回荡在石室中,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闭关了十几年的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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