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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晓卉妈妈和刘老师的故事

这时候宇翔的爸爸和晓卉的爷爷都在门口等着接他们回家,翔爸是乡里防疫站的兽医,平时工作并不是特别忙,今天早早地来到学校等孩子放学,没想到老师们留下了他和晓卉补习。正好晓卉的爷爷也来接晓卉,就跟老爷子聊起来了。翔爸问了下老师,看样子短时间他们的补习是结束不了的。就约上老爷子去学校旁边的小饭店一起吃个夜宵,老爷子精神很矍铄,和翔爸聊得也兴起,就一起来到了这个叫翠兰饭店的小饭馆。这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几张方桌和横条板凳,好在打扫的很干净。里面没有客人,老板娘看到他们进来,热情地上来招呼。老爷子喜欢清淡食物,翔爸点了清炒时蔬,酸辣土豆丝,小炒牛肉加上西红柿蛋汤,两人都不好酒,拿了两瓶豆奶。

这还是翔爸第一次跟老爷子一起吃饭聊天,老爷子是江南省农业大学的退休教授,之前和老伴在省城住着,这次要不是唯一的儿子出事了,他们还真不会来到这个偏远农村。翔爸好奇地问了老爷子,为什么刘老师会从省城来到这个偏远乡村定居?原来刘老师在大学读书时认识了晓卉的妈妈,那时晓卉的妈妈是从农村到大学食堂打工的临时工,长得很漂亮,甚至比学校里的校花还漂亮。虽然追求晓卉妈妈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数人只是看上了晓卉妈妈的容颜,并不是准备要和晓卉妈妈奔着结婚去的,按照今天的说法,一切不以结婚为目标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晓卉妈妈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并没有被花言巧语打动,但是却被刘老师的执着打动了。年轻的他们陷入了爱河,但是很快这件事被刘老师的父母知道了。一个农村姑娘想嫁入他们这个书香世家,这怎么可以!于是老爷子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把晓卉从食堂开除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断开两个年轻人的联系。没想到,刘老师把晓卉带回家,还跟父母说毕业了就结婚。这下老爷子炸毛了,说如果刘老师坚持娶晓卉就断绝父子关系。

晓卉的妈妈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不想让刘老师父子反目,就偷偷地离开了省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临湖乡张家?村。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此时已经有了他们爱的结晶,当她的肚子慢慢大起来,自己的父母也发现了。逼问她是怎么回事,知道她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而且孩子的父亲还没有办法跟她结婚,就逼着她打掉小孩或者是立刻嫁人。但是倔强的她就是不听,一定要自己生下孩子,而未婚生育在那个年代是见不得人的,她不想让父母被人指指点点,也害怕孩子出生后被人叫野孩子,毅然离开家去了临近的姥山乡最后落户在刘家庄,在这里一边打零工一边待产,几个月后晓卉出生了。晓卉出生后,母女俩的日子过得很苦,还好刘家庄的好心人不少,在大家接济下母女俩生活总算稳定下来。晓卉三岁时晓卉妈妈经常会间歇式发热,后面发展为头晕心悸,她没有重视,以为是营养没有跟上,没有去看医生。终于有一天她鼻子出血不止,昏迷过去。乡亲们把她送去了乡卫生院,但是乡卫生院没有能力查出病因,之后就送去了县中心医院,那里晓卉妈妈被确诊为白血病,也就是血癌,生命只剩下3个月。晓卉妈妈放弃治疗,决定带着晓卉回自己老家,她想把孩子托付给自己的父母。但是等她带着晓卉回到临湖乡的老家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原来晓卉离开家的第二年自己的母亲被查出了白血病,很快就去世了。而自己的父亲受不了妻子的去世打击精神恍惚,在上街买菜的过程中被车撞后不治身亡。

屋漏偏逢连夜雨,晓卉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她不想女儿在自己去世后变成孤儿被送进福利院。于是她带上晓卉再次来到省城,她想找到刘老师把孩子交给他,她相信刘老师会善待自己女儿的。但是她没有见到刘老师,晓卉的爷爷奶奶也不愿意见她。她等了几天也没有见到刘老师,几经打听她才知道刘老师在毕业后就离开了家去外地工作了,好几年都没有回家了。晓卉妈妈心灰意冷地带着晓卉回到了姥山乡,这天她在去乡卫生院拿药的时候,路过中心初中门口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刘老师,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看,没错,是刘老师。乡卫生院在姥山乡中心初中旁边,这天是刘老师代表临湖乡中心初中来姥山乡中心初中做教学交流的。他正准备进校门,忽然听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在叫他,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但是这个声音再次在背后响了起来,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转过身他就看到了自己那瘦弱美丽的爱人。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爱人。他找了他快4年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的老家在临湖乡,于是两年前放弃了海东市第一中学的工作,调入临湖乡中心初中,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的选择。在临湖乡这两年他一直在找晓卉妈妈,几乎走遍了临湖乡的每个乡村,最后是找到了晓卉妈妈的老家,但是人去楼空,她的家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空房子。看来他的执着打动了上苍,把自己的爱人送回了自己身边。感觉晓卉妈妈的身体很瘦弱,他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爱人,脸色很苍白,看来这几年她生活得很不好。他马上过去跟带队老师请了假,准备和自己的爱人好好聚聚。晓卉妈妈在见到刘老师那刻,一直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醒来她已经在乡卫生院的病房里。这时候刘老师也知道自己爱人患了白血病,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找到爱人。晓卉妈妈醒来看到了刘老师,就急忙告知他晓卉的存在,让他尽快把晓卉从村里接过来,她怕自己随时会走。刘老师得知自己已经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来不及感受这份幸福就赶紧去村里接了女儿到医院。晓卉妈妈抓住晓卉和刘老师的手,跟刘老师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看着刘老师和女儿,她的眼里全是不舍,但是却也充满了笑意,很快这个善良的女人就撒手人寰了。办理完晓卉妈妈的后事,刘老师再次申请从临湖乡中心初中调入姥山乡中心初中,他要在晓卉妈妈这几年生活的地方定居下来,把他们的女儿培养成优秀的姑娘。老爷子说到这里,脸上也是一阵懊悔,如果自己知道这个女孩如此的通情达理,或许他不会做出当初的选择。后来刘老师带着晓卉去看望老爷子几次,晓卉的聪颖懂事给老爷子带来了很多欢乐,对于自己这个孙女他和老伴是心疼得不行。劝了晓卉很多次想让她回省城读书,陪陪他们老两口。但是晓卉总是说她要陪在爸爸身边,爸爸说过不会离开妈妈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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