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裹了裹身上的麻布,想尽量保证身体的温度,粗犷的打呼声让人心烦意乱。
那些权贵的走卒自觉高人一等,此时正躲在城楼里酣睡,一阶压着一阶,这就是命。
看到城楼边堆放的兵器,杂役有些出神,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总是忽闪而过。
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要命的胡思乱想,看守城墙的不止走卒和杂役。
他们的上面,还有那些飞天遁地的鹰犬,而他就有幸看到过,这些鹰犬究竟有多厉害。
一个试图逃跑的杂役,已经逃离了数百步之外,可还是被那些鹰犬一箭毙命。
哦,鹰犬是一个书生给那些人取的代号,并不是真正的鹰和犬。
听说那个书生还是个儒生,可惜这里并不是齐鲁之地,他的妻子被鹰犬抓走了,他自己也成为了奴隶,谁让他有个美丽的妻子呢。
这个世道,或许只有死人,才是无罪的。
杂役的眼皮逐渐沉重,但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声响,算了,谁在乎呢,那些走卒,那些鹰犬,那些权贵,都死了才好。
声响越来越近了,虽然轻微,但近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忽视了,杂役艰难的抬起了眼皮,就模糊的看到一个有些臃肿的身影,对他竖起了一根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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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胧轻纱酒一杯,提墨点星思何人。
不见当年凌云志,化作鹰犬在人间。①
“那个名叫葵的姑娘,死了,脖颈上有很深的掐痕,是被人从侯府里拖出来的。”
灰色的皮绒下是一个修长的身影,腰间挂着一柄细剑,面容俊朗。
注视着自己的好友,却发现越发看不透了,他们这样的人,本不该对那里面女人,抱有杂念。
“是吗,那麻烦你帮忙埋了吧,今夜,我走不开。”
他是今夜的守将,说是守将,不如说是个监工,只要城墙上的走卒和仆役,没有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那么他也只看着就好,毕竟鹰犬跟走卒,并无多大区别。
灰绒的身影淡淡的看了眼好友,便准备离去,埋人,他是擅长的,他埋过很多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该挖多大的坑。
“你说,这样的世界,是对的吗?”
好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灰绒的身影脚步一顿。
“不知道,没人见过对的世界,也没人知道。”
停了一会,似乎只是好友无聊的感慨,并无后续,灰绒的身影摇了摇头,飞身离去。
只留下了阁楼顶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猛灌了一大口糙酒,烈酒夹杂着寒气,冲击着喉腹,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在怀中乱抓一通,一个锦绣荷包出现在手中,绣着莲花绽放于池中,旁上还有着一个娟秀的小字。
他不识字,直到有天抓了一个闹事的儒生,儒生虽骂他是鹰犬,却依旧告诉了他,那是一个‘葵’字。
他只是好奇心而已,毕竟,这个荷包已经没有了归处。
他本为勾栏的打手,似乎每一个学了些本事就想行侠仗义的人最后都会成为一个打手。
因为行侠仗义,并不能填饱肚子。
勾栏的女人,是最会伺候男人的女人,他也偶尔体会过几次,据说不光有燕女,还有楚女。
但他都不甚在意,都是出来谋生的人,没有谁会瞧不起谁。
直到有一天,勾栏新来了一个女人,笨手笨脚,惹人生厌,大家都不喜欢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面容,还是因为她的愚笨。
楼里的阿妈也经常打骂她,责怪她这么好的皮囊却不会伺候男人。
他倒是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应该有的样子。
可惜,来到这里的客人,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掏了钱的,如果不能开心,还来这里做甚。
那天正巧是他守档,坐在大厅喝着闲酒,来往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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