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晴朗,有点西北风,天助我力。三条船撑起了蓬,无需人力摇船,每条船只要一名舵手把握前进方向,运输在运河上,其他船工们在船舱里,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乱谈‘山海经’。
放眼望去,黄浦江上水汽氤氲云集,江上的明月与白帆一起冉冉上升。那是连神仙都羡慕的场景。
刘镛走出舱外,站在船头,眺望河道两岸烟雾中的高楼,判断船处的方位,断定离目的地的距离。时逢黄浦江退潮,顺风顺水,200多里的水路用了20多个小时,就到了上海码头。
船靠岸,刘镛就听到:东家!东家!有人喊。
刘镛一听是伙计阿荣的声音,立马跳上岸。
阿荣说:我估计您们要到明天下午才到。但不知道何事,反正没有事,吃了晚饭就在这里等您们了。
刘镛笑着说:天助我力,顺风顺水。所以早早就到。接着又迫不及待地问:行情怎样?
阿荣说:昨天的牌价二两,所以我打电报告诉您了。
刘镛一听,心中大喜。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于是,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铺子,要了几个冷菜,要了两瓶上海‘花雕’,以度时光。
天蒙蒙亮,马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三轮车‘咕呱咕呱’的声音响个不停。
刘镛徒步来到丝行门口,离开门还有二个小时。
刘镛看到,丝行门口已经有几位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等在那里,他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听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离开门还有半小时,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上午八点整,丝行正时开门,伙计拍下排门,挂出一块小黑板,上门写着:辑里丝每两收购价2两3白银;销售价每两2两5白银,但三天以后提货。
牌子一挂出,门口一片哗然。
刘镛看到如此场景喜出望外。他挤进人群,对伙计说:我有现货400包。
伙计用怀疑目光看着刘镛,问:真的?
刘镛说:在下乃是南浔‘刘恒顺’丝行东家,生意人岂能戏言。
几个外国人都看着这个不起眼的乡下小年轻,不知道他在和丝行伙计在说什么。有的翻译一听就知道刘镛有现货。一位法国商人挤到柜台前,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丝行伙计说:这位老板的我都要了。
丝行伙计斜视了这位法国商人一眼说:怎么可能就给你一个人呢?
刘镛把这次运来的以及囤在仓库里的丝一并卖了,他心中盘算这次扣除成本、开支,可净赚三万两,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刘镛满脸笑容,提着几包卤菜,老酒来到各条船上,笑嘻嘻地对船家说:各位一路辛苦,也托各位之福,这次卖了一个好价,这点酒略表心意。他还给每位船家发了赏钱。
船家笑着说:您刘东家想得周到,出手大方,必有后福。
刘镛又说:天公作美,现在又是东南风,各位趁早启程,路上安全第一。
刘镛满脸堆笑回到家。
刘焕章坐在那里吸水烟,见儿子脸上笑嘻嘻地回来,连忙起身笑着说:那么快就回来了,看你这幅样子,这一次一定是凯旋而归。
刘镛笑着说:做梦都没有想到。
听说刘镛已经回来,刘镛妈也从内屋出来,毓惠挺着一个大肚子也出来。
刘镛笑着对他们说:这次扣除成本和开支,大概可以净赚3万两。
刘镛妈高兴得合不拢嘴,说:我早就说过,我家阿镛从小聪明,今后必有一番大事。我老娘看来真的要享福了。
刘焕章说:这都是祖上积的德。
毓惠说:钱,是个好东西,也是一个坏东西。
刘镛沉思片刻说:还是阿惠的话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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