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镛说:两位长者,按照今年情况看,明年春茧,势必会出现春茧大战。
邢赓星看着刘镛,反问说:何以见得?
刘镛说:您想想,今年开始行情萧条,谁都不敢收购。谁知‘刘恒顺’看准了是季节的原因,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明年,势必大家会仿效。尤其是实力雄厚的几家,外国人也要做生意,谁还怕库存?
邢赓星说:那贤侄有何高见?
刘镛说:按后辈之意,不妨先把辑里村一些农户明年的春茧预定一部分,先付一些定金,那样,到了明年春季,就不怕收不到春茧。
张聿屏说:注意虽好,但不确定因素尚多。如春茧减产,如何是好?价格如何确定?先付定金,那么一笔资金如果放在义庄,利润也不薄,这也要财务成本核算。
刘镛说:张叔所虑之事,后辈已有所思考。我们预定每家往年的三分之一,除了贡丝,再减产,这个额度保证不难;价格按今年定价;财务成本,何论增产或减产对我们利大于弊。三分之一的春茧已在我们门下,还怕它春茧大战?
邢赓星说:阿镛贤侄,深谋远虑,我看可行。
三人商定,由刘镛执行。
初冬季节,天气已有几分寒意。
刘镛走在乡间田埂上,望着一些老农在修剪桑树,有的在桑树地里掩埋羊肥。刘镛在憧憬着明年春茧的场景。
来到辑里村,刘镛见一位老人坐在门口竹椅子上晒太阳。上去就问:请问这位大叔,宋洪生家住何处?
老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刘镛,说:你找宋洪生?宋洪生就是老朽之子,这里就是我们家。
刘镛哦了一声。
老人向屋内叫:洪生,有人找!
宋洪生从内屋出来,一看是刘镛高兴地说:哦呦,早晨门前喜鹊咋咋地叫,原来是刘东家贵人大驾光临,快进屋里坐,屋里坐。又转身对老人说:阿爸,这位就是刘东家。
老人以惊喜的目光看着刘镛。
刘镛说:伯父贵体想必好多了?
老人说:托你之福好多了。
进了屋,把带来的酥糖、橘红糕几个包裹往桌子上一放。
听说家里来了贵客,正在喂鸡的洪生娘连忙放下手中活,又是搬凳又是泡茶。
刘镛坐下以后然后说:宋兄,我今天特来有要事和你商量。
宋洪生奇怪的问:有事和我商量?
刘镛不紧不慢地说:是啊,我想在你们村预定一部分明年的春茧或春丝,可以先付一部分定洋。也就是说,我和你预定多少,钱先付给你,那你明年的春茧必须卖给我,价格按照今年的。
宋洪生一听就说: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农户的春茧反正都是要卖的,卖给你卖给他都是卖。年前大家开支紧张,但现在就拿钱,那是求之不得。
刘镛接着又说:天有不测风云,农家靠天吃饭,来年春茧行情还有所不知,故每户先预定往年的三分之一。
宋洪生接着说:刘东家想得周到,说的在理。我们村上今年春茧500多担,预定200担,应该问题不大,再差的年份,也不会差到如此地步。随后说:你少坐片刻,我去告知各家邻里,愿意者,午后就来签约。再者,你对我家有救命之恩,今天机会难得,反正还要和大家谈事情,不会三言两句就完。中午,就在家里家常便饭,将就一下。并关照母亲准备中饭。
一听要留刘镛在家吃中饭,洪生妈就说:洪生,你出去顺便看看你妹妹洪英在哪里,叫她回来帮忙。
刘镛说:大妈,您别忙乎。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洪生妈笑着说:不忙不忙,你是我家贵客,就是要请你,也是难请。乡下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土里土气的。于是,又是杀鸡,又是弄菜忙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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