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瑞兰和贾富有同坐在一辆人力拉车上,车夫很难艰地向前踩着车。
“我怎么看你都是有官相的。”贾富有还在重复昨天晚上的那句话。
黄瑞兰笑了笑,没有置否。
又过了两个时辰,人力车夫终于到达了码头港。
“还有一个时辰,船就要靠码头了。”贾富有说道。
黄瑞兰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一起走进一处面积不大的侯客厅里等船。
今天客人还不少,但西洋人不多,零零星星偶尔的夹在大清朝人中间,显得鹤立鸡群般。
又过了一会,靠近港口前方的一盏灯亮起来。
“大船要靠岸了!”贾富有兴奋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听到一声汽笛声,人群开始向前方移动。
“我们不用向前走,洋人下船后有我一位朋友带着。”
黄瑞兰很是吃惊,这位新认识的京城商人在天津的人脉关系还是很广泛的。
客人专用通道有旅客出来了,接客的人开始乱起来。
“向朋!我在这里!”贾富有不停地向专用客道招手。
黄瑞兰向前一看,一位高个子西洋人跃入他的眼帘。
“向朋!这是我新交结的生意场上朋友。万历参!”贾富有向他的朋友向朋介绍黄瑞兰。
“万历参”是黄瑞兰向贾富有慌报的名字,这里不细说。
黄瑞兰和向朋行了见面礼后,向侯客厅外走动。
“我叫了一辆车,是汽油车,天津仅有十辆这样的车。快要到了。”贾富有滔滔不绝地对他的朋友向朋说道。向朋又叽里哗啦地向西洋人说了一会话,大概是说有自动跑的车来接,西洋人满足地点了点头。
在等车的几分钟时间内,黄瑞兰瞥了几眼西洋人。高个头,高鼻梁,蓝眼睛前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稀少的黄头发,很有次序地排在头上。这位西洋人黄发虽稀少,但根根有力。手上拎着一只很大的真皮箱子,看起来很重。
“自动车子来了,我们坐上去吧。”贾富有麻利地安排着。
“路上要小心一点呢。”贾富有对开车的人说道。
“我开洋车都开两年了,你就放心吧。”开车师傅很自信地说道,“不满各位客官,能跑军用大码头,非我这部洋车莫属。”
黄瑞兰大惊,“这个司机能跑远在海边的军用码头,看样子来头不小。”
这时,那个西洋人叽里哗啦地在说什么。向朋忙对贾富有说到:“那些设备都卸船了吗?”
贾富有答到:“早就安排好了,洋大人就放心吧。”
西洋人听过后,又叽里哗啦说了一通,向朋又说到:“这些设备很精贵,不能野蛮装卸运输的。他说我们大清朝海运工很野蛮,不遵重客户。”
贾富有笑道:“我把这些设备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你就放心好了。”
西洋人听向朋翻译后,大笑起来。
大概二个时辰时间,洋车终于到达了天津凯丰酒店。
黄瑞兰当然清楚,这是天津最豪华的酒店,是专门为洋人开设的酒店。
“一切都安排好了,向朋!你陪洋先生进房间去吧。”贾富有说道。
等洋人和向朋进酒店后,贾富有马上对黄瑞兰说到:“洋人是来了,装备也来了,那个和盛大人见面的事,你看怎么安排?”
“我今天晚上就去安排与盛大人见面的事,你等消息吧。”
“那价格如何算呢?”
黄瑞兰哈哈大笑道:“我看你真是一个商人精,三句话不离开价格呀!”
“那是!那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在商言商嘛。”
黄瑞兰答到:“兄弟!我俩萍水相逢,但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不会漫天要价的。我这个人一不赚上天之财,二不赚地下之财,三不赚意外之财。等我和盛大人商议好见面时间、地点后,再谈价格吧。”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呀!”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在三天内给你回复,如何?”
“那行!那行!我恭侯你的佳音!”
黄瑞兰向贾富有抱拳供了供双手,然后坐上早已等在旁边的人力双马车,走了。
此刻黄瑞兰心里七上八下的,盛大人是否答应见这位新认识的商人,他心里其实是没有多大把握的。再说,这要是搁在三年以前,谁要是能安排见盛大人一面,“皮条费”就是一万两银子呀。
黄瑞兰现在急于想见他在北洋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名字叫吴贞慧,也是安徽籍老乡。他曾是李大人身边的红人,与盛大人私交极好。
“爷!北场路到了”车夫用毛巾擦着汗说道。
“嗯?”黄瑞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付过车费,走下人力马车。
吴贞慧宅在马场路东边,黄瑞兰低着头,快步向马场路东走去。
到了吴家宅,黄瑞兰敲了敲宅院子门,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妈子,“爷!你找谁呀?”
“麻烦你通报一下吴大人,说是有一位姓黄的安徽兄弟要见他。”
老妈子听黄瑞兰这样说,没有回答,转头回屋子里去了。
不一会,老妈子又走出来,将院子门打开。
“黄大人!”
“吴大人!”
吴贞慧已站在客厅等侯黄瑞兰。
“快快上一壶上好的茶,给黄大人暖暖身子。”吴贞慧安排家里佣人道。
“唉呀!黄大人!你近段时间在忙什么呀?”
黄瑞兰答到:“这不领了盛大人一份差使,刚来天津,这不就想到吴大人您了。”
吴贞慧听到黄瑞兰在做盛大人的差事,知道事情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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