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店小二就端着餐盘开始上菜,虽说整体食材都是以鱼为主,但飞禽走兽也是应有尽有,风餐露宿的几人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旋即大快朵颐起来。只是庄荀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桌上,借着众人只顾进食他悄悄运转‘云意’将二层的几桌食客笼罩起来。“听说了没,今天新来的县丞老爷已经到任了,据说是位从‘谛听’里出来的人,这新来的县丞老爷姓王,好像是那将要就任渔州刺史洪裴洪大人的心腹。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咱们的刘县令可是张家人啊。”一名食客端起酒饮罢后压低声音给同桌的有朋说道。“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县丞张大人好像还带着刺史大人的新政呢,虽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这个时候的新政肯定是造福咱老百姓的。咱们啊,也就趁着地方与皇家鹬蚌相争的时候当回渔翁吧。”同桌的另一名食客兴高采烈的高声说道,方才起头的食客见他声音大,马上拉了朋友一把让他在外慎言。
不巧刚才的话语让邻桌听了去,只见一汉子端酒坐了过来说“兄弟说的没错,确实有新政,我小舅子是衙门当差的,他说新政好像是新的征兵令,不过是征咱们渔州的人去荆州当兵,军饷是咱们渔州兵的三倍啊!还能给假时常回来探亲呢!”“真的假的啊,你小舅子在衙门干什么的啊,今天不是张县丞才刚到么,你小舅子怎就知道这事儿了,你吹牛呢吧?这新政他张家人能同意?”一旁有人接话质疑这大汉道。“吹牛没卵子的!我小舅子就是负责伺候新县丞的,今早帮着新县丞搬东西时无意听到县丞老爷和他身边人提的这事儿,说是明天一早这王县丞就亲自去张贴告示颁布新政!我小舅子不到中午就跑回来跟我说了,我这才拉着几个身板结实的朋友来一起商议明天是不是一块去报名去,这么好的待遇谁不想去啊。”“要是真的,那真要去看一看了,这可是三倍军饷啊,可比在家种地挣得多!”“是啊”“是啊”两桌人干脆都凑到了一起谈论起来,此时有个年长的汉子有些担心的说“刘县令能让这新政颁布?”“怎么就不能了,人王县丞可是‘谛听’出来的人,那可是都伺候过皇上的!莫说是刘县令,洪裴洪刺史马上就到了,就是他张家人现在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明咯大伙都去报名,到时候一起去了荆州也有个照应,不能跌了咱渔州的份儿!”大伙又一起激动起来,还是那位年长的汉子缓缓说道“我劝大家先别急,还是明天先观望观望吧。”“就你个老李前怕狼后怕虎,这般胆小儿活该你没钱供你儿子读书!”一旁有人嘲讽年长汉子道,随着这老李“啪”的一声摔了酒碗庄荀也收回了‘云意’一抹满头的汗水站起来走向窗户道“真是美味,吃的小生这一头汗啊,惭愧惭愧,小生拉开一点窗透透气可好?”付晚晴咽下口中食物后抬头冲书生一笑说“公子开了便是,是有些热呢。”微风和畅,拂去了一点运行‘云意’的倦意,书生回看谢明明时发现小胖子也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书生冲着小胖子眨了眨眼就往自己座位走去。心道:好一个釜底抽薪的新政,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张家人恐怕可做不到啊,再说既然机缘巧合让我遇见了,那我姑且就帮他张鸿一帮吧。
欲去结账的书生终究是没能摆脱三名护从的拉扯,付晚晴结完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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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邀鱼门口。庄荀说想跟着谢明明去大慈悲寺,晚上就借宿在那了,俩人还能做个伴儿;付晚晴一行人则是找一间客栈休息。本来付晚晴想明一早就去大慈悲寺找书生,喊着书生一起上路的同时还能在寺中上柱香再给谢明明留些香火钱,结果书生说是这几天赶路有些疲惫,相约中午再在寺中相见,届时还能在寺中吃顿斋饭。约罢书生与小姐略作寒暄后就牵着骡子与谢明明离开,望着书生离开的背影一直不曾开口的婢女恨恨的咬牙跺了跺脚。“青鸾,我再嘱咐你一句,切莫再招惹他了,我之前所猜不差,这个赵彧定不是什么游学书生,他就是漆园书院庄兴邦的独子庄荀庄沐延!刚才他可真的对你动了杀意。”青鸾做撒娇状拉着付晚晴的衣袖左右晃了晃说“小姐,纵他就是那漆园书院少山长,在您手下也过不了几招吧,怕他作甚!”付晚晴轻轻挣脱衣袖说“你不习武自然看不得真切,过不了几招的人是我啊,这次与橘子洲的荡潮帮没有谈拢,就凭你我怎么斗得过我那师兄?这庄荀对我有大用!”“哼,这荡潮帮帮主比这庄荀更恶心,竟然让小姐与我一起嫁给他儿子才肯相助!”方才还撒娇状的青鸾此时又换回一副恨恨的面孔,付晚晴牵过一旁的骏马后叹道“哎,没办法,形势不如人啊,我爹一直病重,若他健康还能制衡下师兄,如今…”闻言青鸾脸颊羞红看着自己脚尖轻声说“老爷定会康复,待老爷病好收拾那傅建自是手到擒来,当初老爷生龙活虎的时候…”青鸾抬起头发现付晚晴根本没听她讲话已经带着三个护从走开了,婢女只得牵上自己的马快步追了上去。
上午刚进城的庄荀还未领略这堰塘的繁华下午就跟着谢明明又出城而去,树荫下书生牵骡与小和尚并肩前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远处的山麓,此山名作丰山,山体不高也就百丈有余,天下闻名的大慈悲寺就坐落在这丰山顶。仰望而去,夕阳下青砖红瓦的大慈悲寺就蛹卧在那,山上林间雾霭看不真切却徒添一笔寥廓。青石阶梯不规则的蜿蜒至上,书生兴许走得累了抬头看了眼山顶对身旁的小和尚说“大师您进个城可不容易啊。”谢明明笑笑说“也好吧,习惯了就不觉了,施主别再叫我大师了,我应比你年长,就喊我老谢吧。”“哈哈,也好也好,那小生也不做谢兄口中的施主了。”谢明明示意庄荀可以帮他背着书箱,结果书生假装没看见的样子说道“谢兄头前带路,我们加快步伐到了寺中小弟再好好休息。”小和尚一步三阶的超过书生在前领路问书生说“以后老谢我就喊施主贤弟,或与那姑娘一样喊公子可好?”庄荀拉了把骡子随口说道“谢兄就叫我贤弟吧,不过这贤不贤的就要另说了。”“哈哈哈,好,贤弟快点跟上,咱们马上就到了。”
‘佛心者大慈悲是,以无缘慈摄诸众生。’岁月变迁,无论凛冬寒秋,佛都会给予众生以安乐,即大慈;沧海桑田,无论心中天上,佛都会化解众生的苦难,即大悲。山麓下仰望大慈悲寺只有寥廓之感,伸手去触碰寺庙的青砖,书生感受到了那份厚重下的宏愿。沉默不言的庄荀跟着谢明明推开寺门走了进去,不见灰尘不闻腐朽,殿中庄严廊下肃穆。这一山一寺一人便是这小和尚的禅吧,修山修寺修自身,也是修师恩修我佛慈悲万世长存。书生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谢兄自己打理这么大个寺院甚是辛苦吧?”领着书生往客房走的谢明明没回头答说“也好吧,还是那句话,习惯了也就不觉了。”
客房不大,布置简单却干净整洁,书生看着满意忙向小和尚道谢,小和尚摆摆手不以为然说“贤弟快自己归置下行礼休息吧,骡子我给你带去寺后马厩休息,为兄要去大殿念经打坐了,有事去那找我,不过晚上要委屈贤弟陪我吃斋了。”书生仰面躺下闭眼伸个懒腰说“谢兄,小弟我就累的紧,准备一会儿就洗洗睡了,晚上不用叫我吃饭,我可得好好休息下。明早儿见吧,有需要小弟就去大殿寻你。”谢明明说句“也好”就轻步掩门而去。听得脚步远去,书生缓缓自言自语说“就真先且睡会儿吧,晚上先去熟悉熟悉地形,老子看那邀鱼楼顶就不错。”
四下万籁俱静,想是那虫儿恐也不敢扰佛祖清净吧。房门打开,庄荀一袭黑衣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眼夜色差不多已过子时,谢明明想必已经熟睡。庄荀伸手摸了下腰间‘渡鸦’后一跃翻出院墙向着山下的堰塘城疾驰而去。房中本来睡着的小和尚突然睁开眼微笑道“我这贤弟还有不少秘密呢。”深夜林间一片漆黑,庄荀运行‘云意’法门后却可以把周围一切看得真切,速度丝毫不减的笔直向着堰塘冲去。此时护城河上的吊桥已经架起,庄荀行至河边只能默念一声‘风身’移至对岸。身着夜行衣的庄荀倚着堰塘城墙大口喘着粗气,心想着:不知道老子何时实力才能精深一步,如今这般用几次术法就虚成死狗可不行啊。约莫休息了两盏茶的功夫庄荀又重新站起,后退几步助跑一踏地跃向城墙,身子前倾又一踏城墙借力跃起后默念一声‘风身’旋即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庄荀已站立城墙之上,这附近他早已用‘云意’勘测过既没有巡防的士兵也无打更的老者。庄荀整理下衣衫又略作休息后抬手一撑城墙跃了下去,落地时翻了个跟斗卸去力道后拍拍身上尘土就向着城中县衙走去。
街上无人,庄荀缓缓漫步街中,兴许是第一次深夜出来干好事的庄荀突觉有些兴奋,背负双手挺直胸膛轻声哼起了歌谣‘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不觉间唤心儿王钢蛋的身影浮现在庄荀脑海,这可吓了庄荀一跳,使劲甩了甩头后快步走向县衙。庄荀攀上一处民宅,在民宅的屋顶看向不远处的县衙,县衙门口倒是有个衙役站岗,不过貌似是睡了过去,庄荀也不觉会有什么麻烦,纵身跳下民宅轻手轻脚走到县衙门口的八字墙前将手中准备的一枚铜钱用力钉了进去。庄荀心想当县丞这等小官看来这姓王的就是个‘谛听’中的小角色,自己与身边的人定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其实现在潜进县衙趁着夜黑风高直接杀了也行。不过庄荀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半夜刺杀不如原本的计划更能使人感到震慑,而且这王县丞今夜本就紧张的彻夜难眠吧,估计他卧榻之处肯定布置了大量人手以防自己不测,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以免节外生枝。
抬头望向邀鱼的楼顶,深夜里竟显得比白日里更高。庄荀先是轻轻攀上二层的房檐,然后使用‘风身’术法后登上了邀鱼楼顶。站在瓦上举目望向澜澈江,水光潋滟、清澈幽深,远处江水挽起青山形影绰绰,此番美景恐天宫都失了颜色。庄荀宁了宁心神,身旁两侧的大红灯笼蔼蔼的朱光使那深夜的一丝寒意也烟消雨散,庄荀运行‘云意’精准的锁定那枚被他钉在县衙门口八字墙的铜钱后双腿弯曲一蹬而起,如燕的身形空中又默念一声‘风身’刹那间再出现时已是高出邀鱼楼顶数丈的空中,一直闭眼锁定铜钱的庄荀在腰间掏出‘渡鸦’握在手中,没有装弩箭却扣下了扳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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