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莉举起相机偷拍了一张关骏杰神魂颠倒、如梦似幻的侧影:“按你的高考成绩,应该没有,最多你有资格参加会试。”
“会试又是啥?”关骏杰转过头来,如饥似渴地看着相机镜头。
姚莉转动镜头调着焦距,把关骏杰整张脸拉进取景框:“我说一个名称你就提一个问题,当我是康熙……字典啊?”
“就问这一次了师姐……”
咔,姚莉按下快门,照了一张四分之三是关骏杰的脸、四分之一是保和殿的照片,偌大的宫殿成了关骏杰耳朵边一个小小的挂件。
“绝了!”
姚莉移开相机,拨了一下胶片拨片,情不自禁摇头自叹:“我真是艺术家!”对傻不愣登看着自己的关骏杰说:“会试啊,就是……全国的举人汇聚到京城,参加礼部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国家教委组织的、在建国门附近的贡院举行的考试,被录取的叫贡士,相当于你、大学生,贡士才有资格参加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懂了吗?”
“只懂了一半!”
关骏杰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师姐刚才说殿试是高考,那这个会试录取者怎么也叫大学生呢?”
姚莉走到关骏杰身边和他并排站立,半眯缝着眼睛看着保和殿屋顶以鸡道士为首的一溜飞檐脊兽说道:“我那是比喻,怕你不懂。真讨厌戳穿我!”极度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奴才该死!”关骏杰赶紧赔罪,一脸阿谀奉承:“老佛爷降罪!”
姚莉噗嗤一笑:“免你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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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一下哈:贡院才是高考考场,保和殿是皇帝亲自组织对大学生考试的场所。殿试的目的只是为了排名次而已,所以,一般情况下进士与贡士是等额录取。殿试结束后,由皇帝亲自评定名次,但是皇帝只管前十名,其他的由手下根据得分多少自个儿排去。通过殿试的贡士就叫进士了,进士分为三甲:一甲三个人,叫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从第四名开始算,到第一百名,赐‘进士出身’;三甲就是剩下的那一、二百名了,赐‘同进士出身’。另外,殿试是由中国第一个女皇帝武则天首创的。”
听姚莉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关骏杰简直要跪了:“师姐,您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博学多闻啊!请收下我的膝盖!”
“又来了!你能不能变个花样吹捧人?”
姚莉指挥关骏杰站位:“靠近一点儿,我把你拍进大缸子里!”
“不能!我不会吹捧人,我说的都是老实话!”
关骏杰做了个鬼脸,走到那个斑驳陆离、伤痕累累的鎏金铜缸前面,蹲下身子举起双手做出要托起铜缸的姿势问:“师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
“我爸爸给我讲的。”姚莉一边调着镜头一边说。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关骏杰顺口问道。
姚莉一愣,从取景框移开眼睛,从相机上方凝视着关骏杰,又凑近取景框把他双眼全部拉进视野,观察了好久、迟疑了好久,才轻声答道:“在国家机关上班。”
关骏杰一动不动蹲在地上,僵直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他顿时感到自己和姚莉的距离,就像霓虹灯到月亮那么遥远。
一路小跑,终于登上了万春亭。
夕阳下、秋风中,极目四眺,一览无遗。西山蜿蜒逶迤,若隐若现;太液秋风吹皱,波光粼粼;故宫殿宇嵯峨,诉说沧桑;新楼拔地而起,展示未来。
关骏杰趴在绿漆铁栏杆上,久久凝视着故宫,被那一栋栋整齐排列、错落有致、红墙金顶、雄伟壮观的建筑深深震撼了。湛蓝的天空下,灿烂的阳光中,那一片耀眼的金黄色像一块硕大无朋的金箔舒展开来、绵延不绝。
站在外金水桥头时,仰望天/安/门城楼那一刹那,高大的城墙、厚重的城门、庄严的圣殿已令关骏杰肃然起敬。进入午门,一路走来,朱墙黄瓦,光辉夺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檐牙高啄,错落有致;一景一兽,栩栩如生……关骏杰被非凡的皇宫气象重重震慑了,他心胸大开,嗟叹不已。
现在,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关骏杰感觉故宫就是一个太阳,天上西去的那颗夕阳是故宫在天空中的倒影,是故宫金碧辉煌的反射,是蓝天中幽荡的蜃楼。
关骏杰觉得浑身一阵灼热,无处不在的金色阻挡了他的认知,狭束了他的视野,逼出了他身上的细汗,眩晕感闷雷似的从周边围拢过来,钻进他大脑,像闹钟一样嗡鸣不已。
“怎么样,感想如何?”
不知什么时候,姚莉也上来了,趴在旁边的栏杆上眺望着故宫问道。
“六百年风雨雷电,风采依然。”关骏杰从书包里摸出香烟点燃。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姚莉摇头晃脑吟道。
关骏杰深吸一口香烟,慢慢吐出浓烟:“大丈夫当居于此!”
姚莉久久注视着他,缓缓举起相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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