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铺在书桌上的宣纸,王教授啧啧称叹:“好好,关骏杰啊,你硬笔字写得好,毛笔字也不错哦。”
“不不不!”关骏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李老师的‘风起绿洲吹浪去,雨从青野上山来’才写得好呢!”
“哈哈哈哈!”李老师乐了:“那幅字哪是我写的啊,是我以前的同事,一个著名书法家送我的。”
“哦!”关骏杰的手在额头上停住了,他抠着眉毛垂着眼帘想了想:“那个‘气淑年和’也应该是那位书法家写的。”
李老师眼睛一亮:“一幅是楷书,一幅是行书,你怎么说是同一人所写?”
关骏杰笑了笑:“感觉吧,觉得眼熟,应该是同一个人所写。”
“那你能看出哪幅是先写的哪幅是后写的吗?”王教授也好奇心顿起。
“嗯……那我再看看?”关骏杰看着李老师,李老师点点头。
关骏杰出去了,约莫五分钟后走了进来。在两双好奇又期盼的目光注视下,他说:“‘风起绿洲’应该是先写的,‘气淑年和’应该是后写的。”
“何以见得?”李老师笑问道。
“‘风起绿洲’轻一些,‘气淑年和’重一些。”
王教授李老师面面相觑,呵呵大笑。
李老师眼泪都笑出来了:“关骏杰啊关骏杰,这么严肃的学术问题,你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就……”
关骏杰的一席话说得李老师大跌眼镜。虽然是同一个人所写,但一幅是三十年前写的,一幅是三十年后写的,何况一幅是楷书一幅是行书,连不少书法行家不看落款都不能立判是同一人的墨宝,一个自称没专门学过书法的毛头小子居然用“眼熟”、“轻重”就判断出来了,实在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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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也笑道:“你这招叫做‘举重若轻’啊!”关骏杰嘿嘿傻笑。
“太有意思了!”李老师频频点头,又拿着关骏杰写的“气淑年和”仔细观看,侧眼瞄着他:“愿不愿意跟我学书法?”
关骏杰愣住了:“我……学书法要花好多钱的……”
“我不收你钱。”李老师摆摆手:“我这里有用过的毛笔和宣纸,你也不用花钱买。你要愿意学,只需要抽时间来就是了。况且这里还有废报纸,你都可以拿去练字,物尽其用嘛。”
天上掉馅饼!
关骏杰使劲点着头,随即走到离她三步开外,低眉顺眼,拱手齐眉,鞠躬九十度恭声说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李老师满面笑容,双手抬起关骏杰双肘:“好好好,咦,这个长揖礼你也会啊?”
送李老师出去,关骏杰返身回屋。
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盯住了王教授书桌后面地板上有半桌子高的书堆,以及屋子中间茶几上、沙发上层层叠叠的废报纸、旧杂志。
“王教授,这些废报纸旧杂志还有用吗?要不要我帮您清理一下?”
王教授伸长脖子看看书堆,又瞅瞅茶几、沙发,皱紧了眉头:“以前有个收废品的小伙子经常来,差不多……嗯,大半年都没来了。我想搬出去卖,但又不知道往哪里卖,而且也担心里面会不会夹杂有用的东西。正好,你没事的话帮我清理清理?”
“好的好的!”关骏杰心念闪动,连声答应。
一个多小时以后,关骏杰清理完了。他把书桌后面的书本搬到茶几上码放整齐,把旧杂志放一堆,废报纸放两堆,把从中找出来的书稿顿整齐放到书桌上,拍拍手说:“王教授,我清理完了。”
“哦。”王教授从书本上抬起头,拍着关骏杰誊写的论文说:“很不错!”又看着案头上那摞稿纸问:“……你确定稿纸都挑出来了吗?”
“确定!”关骏杰信誓旦旦从一堆旧报纸中拿起一张抖抖:“而且,您在某篇文章中画了线、作了记号的报纸我也挑出来了。”
“那很好。就放在,那……茶几上,我抽空再看看有没有用。”
关骏杰看看手上的报纸,想了想问道:“要不,我把您作了记号和画了线的文章剪下来,给您贴在本子上,您看起来也方便?”
“好啊好啊!”王教授往椅背上一靠:“以前我儿子和女儿帮我剪贴,现在他们都搬出去住了,唉!”
“从现在开始,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哦?那太好了!”王教授站起来,开心地拍着关骏杰的胳膊:“那我就省事儿多了……嗯,我要给你加钱!每个月付你……五块钱,怎么样?”
“不不不!”关骏杰连连后退:“不要不要,我顺便而已,反正我也没啥事。”
“那可不行。多劳多得,按劳取酬,这是原则!”
“那……好吧!”关骏杰故作无奈,心里却乐开了花。
“王教授,这些废报纸旧杂志没用的话,我帮您搬出去卖了?您原来卖给收废品的多少钱一斤?”
“行啊,帮我搬出去卖了吧。”王教授又坐回椅子里埋头看书,头都不抬:“好像是……五分钱一斤吧。”
“好咧好咧,我先去找好废品站,再回来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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