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管?你以为学生会有多大权力啊?”姚莉白眼相觑:“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吐口水!”
关骏杰一呆,立马又哈腰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以后不敢了!”
姚莉这才转嗔为笑,向关骏杰招招手,对着他附过来的耳朵低声问道:“你也参加了民主沙龙是不是?”
“乐师兄告诉你的?”关骏杰眼色紧张脸色发白。
“甭管,你就说是不是!”姚莉抓住他的胳膊,开始用劲。
隔着厚厚的军大衣,关骏杰还是“感觉”很疼:“哎哎,师姐,疼!是去了,但只听了十来分钟就离开了。”
“为什么?”
“师姐,说实话,听得我心惊胆战肝儿还颤!”关骏杰把那晚张副校长说的话重复了个大概。
“也许我资质愚笨悟性不够,听不懂张副校长讲的那些东西,但他讲的话我听着害怕!也许是我胆小如鼠,以后再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参加沙龙了。”关骏杰狡黠又假装惴惴不安地看着姚莉蛾眉微蹙、红唇紧锁。
姚莉一直默默听着、低头不语,听关骏杰这么一表态,停下脚步拉着他胳膊抬头看着他,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着欣赏又欣喜的光芒:“好!看懂说不懂,看透不说透。之前我还担心你会掺和那些个沙龙啊会啊什么的,现在我放心了!”
关骏杰托着她手臂问:“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姚莉松开手翻翻白眼:“掺不掺和是你的自由,我怎么提醒?”
“我贫寒书生一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关骏杰哂笑道。
“有些人却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都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要关心’哪!”姚莉感叹道。
默默地又走了一会儿,姚莉侧头问道:“谭永林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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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声声入耳事事关心吧?”
关骏杰一脸愁苦:“师姐,你这么关心谭永林,不仅仅是乐师兄,我也会酸爽的!”
“酸爽你个头!”
姚莉瞪了他一眼:“跟屁大个孩子争风吃醋,能耐了你们!”
关骏杰嗤嗤笑了:“谭永林听了‘屁大个孩子’不酸死了也要酸疯了!”
“还笑!”
姚莉又掐了他手臂一把:“他一个小孩子在北京,孤苦伶仃,你当大哥的不关心他不照顾他,还让我这个师姐劳神费力牵肠挂肚,这叫什么事儿啊!哎,我说,你给谭永林说啊,好好读书,别瞎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关骏杰脸色发白了:“师姐,这‘乱七八糟’……”
姚莉有些心虚地看看四周:“就咱俩啊,这词儿就溜出来了。别给谭永林说,其他人我倒不担心你会说出去。”
关骏杰点点头:“师姐,看来你嘴上也得加把锁。”
“买锁的钱你出啊?”
姚莉高扬着美丽的小脑袋,昂首阔步朝前走,乌黑如云的长发在深秋的寒风里洋溢着青春的光芒和春天的气息。
一走进寝室,关骏杰就感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嘈杂的声音像沸腾的热粥锅里的气泡,升起来,炸了,炸了,又升起来——大家七嘴八舌正讨论着晚上要不要去听演讲。
见关骏杰走进来,站在屋中间指手画脚张牙舞爪的黄贵友停止了动作,奔过来扯住他的军大衣:“关大汉,关室长,你说我们切不切听演讲?”
十道目光齐展展随着关骏杰身体移动。
“什么讲演?”
“你不晓得嗦?今晚上有个著名的作家要在大礼堂讲演,哎据说人家写的书摞起来比你个子还高,有学问得很哦!你说我们切不切听嘛?”
“不知道。”
“其他寝室的都要切,隔壁的也要切。”黄贵友嚷道。
“是啊,对面寝室的也要去。”谭永林抱着吉他坐在关骏杰床上,手指嘚嘚敲着面板。
关骏杰挨着谭永林坐下,迎着大家的目光说:“如果你们是在问一个同学,我的答复是不知道;如果你们是在问一个寝室长,我的意见是不去!”
黄贵友委顿一下,随即又情绪高昂地抬起头:“既然如此,就算是在问一个同学啰。反正我要切听,你们切不切?”
“要去!”“我也去!”其他人纷纷应和。谭永林沉默不语,叮叮咚咚弹着一组和弦。
黄贵友带头出去了,其他人也兴高采烈跟去了。
谭永林刚站起来,关骏杰扯住了他胳膊:“你等会儿,我有话跟你说,听完了你如果还是要去,我绝不阻拦。”
关骏杰起身把门关上,回身拖过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刚才在路上碰到师姐了,她有话让我转告给你。”
一听到姚莉的名字,谭永林猛地抬起头来,眼冒金星,停止了弹拨。
“师姐说‘你一个小孩子在北京,孤苦伶仃’,别让她‘劳神费力牵肠挂肚’,别瞎掺和那些……事儿,好好读书!”
“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牵肠挂肚”几个词,像几枚精确制导导弹,瞬时击中了谭永林幼小的心灵。他身子一颤,忍不住眼睛发红了。
关骏杰拍拍他肩膀:“记住姚师姐的话,好好读书。”
谭永林点点头,这一刻,巨大的温暖潮水般包围了他。那个自己深爱着却不爱自己的女人的关心和爱护,居然让他如此胆颤心惊!他似乎可以断定:姚师姐不同意的事情自己绝对不会去做,姚师姐希望的事情自己绝对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谭永林的表情让关骏杰意识到:此刻,谭永林是一个幸福的人!同时,他的意识里还长出了一棵懵懵懂懂的豆芽:也许,爱一个人比被一个人爱来得更幸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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