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嗓音悠悠,故意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偏偏听起来还又有那么几分道理。她目光真挚看着慈恩,桃花眸深处承载着的,那神秘莫测的情绪却无人能窥探,无人能知晓。
“呵呵~”慈恩轻笑一声,手里的佛珠匀速不停的转动着,他眉目弯弯,眼角皱起几根岁月的细纹,慈祥的面孔像极了救苦救难的活佛。
活佛说:“听完女施主一席话,贫僧只觉女施主实乃透彻坚定之人。恕贫僧直言,女施主既然不信佛,为何还会不辞辛劳来这山中野寺?”
容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慈恩,慢悠悠自顾为自己和慈恩各自倒上一杯热茶,捧着茶杯,容卿浅笑道:“呵呵,主持大师慧眼识珠,没错,容卿只信自己,不信佛。”
容卿悠然自得的品着温度适中的金银花茶,她只说了自己不信佛,却没有正面回答慈恩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卜古山的德荣寺,委实是个趣味的所在。少有人知道,燕国的开国皇帝曾是德荣寺中的一个小沙弥。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开国皇帝为了建立燕国却浴血刀山、杀人无数。因他手染鲜血,自觉罪孽深重。所以在燕国大定后,他不许任何人再提起自己曾是和尚身份,就连燕国史记上也不被允许记录此事。容卿会知晓,全然是机缘巧合下从一本残缺的野史上了解到的。
燕国建立后,德荣寺在开国皇帝的默认下,遭到燕国贵族明里暗里的打压,盛极一时的德荣寺渐渐没落,同负盛名的卧龙寺名声大噪。岁月如梭,随着德荣寺的香客门可罗雀,开国皇帝在时光的洗礼下日益衰老,也许是察觉到自己不再年轻;也许是回忆起了当年还是小沙弥时年少的日子……年老的开国皇帝终于不再对德荣寺赶尽杀绝,警示了一番贵族,放任辉煌不再的德荣寺自流。
德荣寺到底没能真正落败,只是从那时起,不知是德荣寺自己的意愿还是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德荣寺再未恢复过当年的盛荣。
鲜少人知,德荣寺与燕国之间的瓜葛,远远不止如此。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嫩绿的茶叶无拘的舒展在茶水中,容卿和慈恩二人各自品茶不言,时辰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中已到了烈日高升的正午,便是如此,容卿也仍旧只悠然品茶不发一言。
慈恩着实被眼前的睿智少女弄得糊涂了,面前端坐的少女生得格外貌美,明明还只是个不曾及笄的幼童,举止言行间却已满存雍容气度;本该天真年少的小鹿眸子,流露出的情绪却无丝毫天真之意,眸中看去像极了看破红尘的隐世高人。何故如斯年幼却已显现出身居高位的大家风范?
慈恩自问,自己虽常年隐于德荣寺看似不闻天下事,到底不算得一无所知,金陵城何曾有过这般惊绝的人物?
“阿弥陀佛,女施主翻山越岭一遭必然是有缘由的,茶水渐凉,不如道出来意如何?”慈恩看了一眼垂首品茶的容卿,率先开口道。
容卿拿起梧桐叶对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日光看了看,树叶脉络清晰可见,她将梧桐叶放在棋盘上,看向慈恩,徐徐道:“主持大师莫要恼怒容卿无理,容卿此次前来其实是想向主持大师借个人。”
“借人?”慈恩不解。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32706/736536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