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去三千烦恼丝,从此皈依佛门。
这么多年过去,慈恩原以为,世间早就不会有人还记得他这个曾经的麟王,没想到事实却并不如他所想。
直到方才,他都认为,一个少女绝不足以有大的能耐,她所持的毫无顾忌无非是背后暗藏大的靠山。
直到与她说了几句话,看到她稚嫩表象下毫不做作的老练后,他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慈恩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丫头,个头小小一只,面容还未脱下稚气,沙哑嗓音中带些少女独特的甜腻,语气却像极了饱经风雨的沉稳老者,从踏入慈恩阁与他对弈开始,面上丝毫没流露出一个少女该有的模样,从始至终都一副淡然模样。这对慈恩而言,活了数十载他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独特的人。
莫不是她其实是个返老还童的绝世高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慈恩险些戳瞎自己的双眼。
“小小丫头知道的倒是挺多,你当真不怕贫僧杀了你?”慈恩似笑非笑,语气不明道。
容卿淡淡一笑,抬手从一旁拿过一个干净的茶盏,往里面添了些茶水,起身向前弯腰一礼后将茶水递给慈恩道:“容卿无意惹恼主持大师,只因情非得已,还望主持大师不要怪罪容卿。”
称呼不再是麟王殿下,容卿用行动告诉慈恩,她不会将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哼,好一个情非得已,好坏坏话由你一人说尽。”慈恩并未接过容卿递来的茶水,冷哼一声,语气中讽刺意味毫不掩饰:“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罢了,难道还想登天不成!”
容卿见慈恩不接也不勉强,转身将茶盏放到一旁,似没有听到他的讽刺一般,缓缓道:“容卿所为实乃事出有因,对此容卿并不想做太多的解释。据容卿所知,平安虽有与生俱来的神力,身体却并不健康。”容卿言至此处顿了顿,转身将目光投向慈恩。
慈恩面无表情,浑浊却分外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容卿,半响才开口道:“说下去。”
容卿莞尔一笑而后收敛笑意,郑重道:“平安力大无穷的本事和他羸弱的身体其实有一个相同的缘由——他的体内有蛊毒。”
慈恩皱眉重复:“蛊毒?”
“没错,就是蛊毒。”
“胡说八道,蛊毒之说向来只有南疆等地才存有,你……”慈恩正欲再说,却突然戛然而止。
容卿神色平静:“主持大师也想到了吧,既然摇光公主能从南疆远嫁金陵,为何蛊毒就不能从南疆流往金陵呢?”
慈恩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愿相信:“平安同贫僧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除了偶有不适外并无其他不妥,今日仅凭三言两语便想让贫僧信了你的荒谬言论,你觉得可能吗?”
“荒谬言论?”容卿玩味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忽而咧嘴一笑:“原来在主持大师眼中,隔三差五的吐血,其实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若是如此,那容卿无话可说,今日唠叨了,容卿这便告辞。”说罢,容卿弯腰一礼后便转身朝慈恩阁外走去。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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