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芯闻言一愣,这话她要如何答,若回答说“她没被惊扰到,”那舒和娇和常乐便是故意为难南宫司音;若回答说“她被惊扰到了,”可是在场的公主又不止她一人,众人只会觉得她是在包庇舒和娇和常乐。
前后无路,燕芯被容卿简单一语架在尴尬之境,心中更是对她憎恨、厌恶不已。
在场众人心如明镜,谁会看不出容卿和燕芯之间有猫腻,一边是教养在皇后膝下的福康公主,一边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无论哪一方都是不好惹的存在。
一时间,热闹的明伦堂再再再一次变得鸦雀无声。
“容卿此言莫不是想将本宫往绝路上逼,本宫无论怎么答,错得始终会是本宫。”燕芯面露微笑,然说出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
容卿面上浅笑不变,嗓音任然含笑含冷:“福康公主莫要妄言,容卿何曾逼你了,事实如何,福康公主难道自己都不知道么?”
容卿话音刚落,左边的手臂便被不知何时上前来的南宫司音紧紧抓住,容卿微微侧目看去,只见南宫司音眼眶中泪花涌动,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朝她粲然一笑。
南宫司音想哭,想大声痛哭,然她却拼命压下眼泪决堤的冲动,只因容卿叫她莫要在哭,只因容卿告诉过她女子的眼泪很珍贵,应该好好珍惜。然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的心早在容卿出声的那一刻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从何时起,每当夜深人静时,娘亲的哭泣声便会响起,虽然只是低低的抽噎,可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起初她不明白,为何白日里看起来开心的娘亲会在半夜哭泣,她询问娘亲缘由,娘亲先是一愣,随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告诉懵懂年幼的她,那是长大后的人才会明白的事,她还太小,所以不明白。
于是她开始期盼着长大,只希望快快长大后能明白娘亲半夜哭泣的缘由。
可是不等她长大,某一天,一向少言少语的阿兄却突然朝娘亲发了很大的火,他说娘亲软弱无能只会妄想苟且偷安。他说他受够了满是污秽的镇远侯府。
阿兄走了,在向娘亲发了一通脾气后跑出了镇远侯府,从那以后便再未回来过。
那之后,白日里的娘亲也不再那么开心了,她经常会独自呆在阿兄的院子,拿着阿兄曾经穿过的衣服,细细抚摸,默默哭泣……
随着阿兄的离开,娘亲的院子里便经常出现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向娘亲炫耀自己的着装,炫耀那个相隔月余才会出现一次的男人——那个被她唤作爹爹的人……
每次这些女人来,娘亲都会让她躲在屋中,直到她们离开才许出来。随着那些女人来得越发的勤遍,曾经开心的娘亲变得越来越不开心,几场大病下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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