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容卿只觉得眼前发昏,脑袋微微作疼。她还道是那日在清风亭中两人已达成共识,也不知这人抽了哪门子的风。抬手拂了拂并无褶皱的衣袖,看了看交握的手,平静的看向赵枭,淡淡道:“沐川城的谋划顺当与否,不劳庄主操心。容卿与庄主之间早在清风亭那日便达成共识,庄主言而有信,当不会阻挠容卿。”
凡与沐川城之事扯上关系,容卿便如同炸毛的狸猫,全身心的戒备每一个人。
赵枭轻挑了一下眉头,似早有预料,又似才恍然,邪邪一笑道:“言而有信?你倒了识爷。”
“爷”之一字,露出了赵枭的本性。不再假模假样一口一个本夫子,回归放荡不羁的本质。
容卿微愣,这话一语双关,意得好了便是承认自己是有品德,言而有信之人。意得不好二者于他便无关联,不受道德约束,他想作何便作何。若换做他人容卿或许还会比较一番两意各自的可能性,但如果对方是赵枭,毫无疑问,他十足是后者之意。
容卿看着赵枭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人好生让人不解!她除了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便没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然而这个在普通百姓眼中姑且算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身份,在他天下第一庄庄主的眼中却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这人又为何一而再与她扯上关系?
这般想之不透的困惑着实讨厌,容卿看向赵枭的目光也愈发寒冷,勾了勾唇冷冷道:“夫子言笑了,容卿只是觉得夫子乃翰林书院的授课夫子,无论是品行还是品性理当令人信服。”
“你若觉得自己这般言语一番,爷便能着你的道不去插手你沐川城谋划,那便大错特错。”
嗓音慵懒肆意之余又带着些狂傲,漫不尽心的语气下沾染浓烈杀意四溅,男子薄唇笑意嘲弄满满,小东西好大的胆子,三两句言语软硬兼施俱在,若换做她人早便被他消了声。呵,真是个不乖巧的小家伙。
容卿浑身一震,桃花美目牢牢盯着赵枭,不言一语。伏旱之灾即将到来,她笃定普天之下此时此刻只她一人知晓。赵枭只知晓她在沐川城有所谋划,却不知所图谋的到底是何。虽是如此,她仍旧放心不下,自清风亭那日已过去数日,赵枭虽答应不插手此事,却没有答应不去探查事情原委。且此人又拥有超乎常人的睿智与明锐,而今他发现了什么?查到了什么?她一无所知。沐川城谋划是她如今的全部,她不允许失败。所以同上次翰林书院的会面一般,这一次她仍处下风,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少女的桃花眸子闪烁复杂的光芒,千错万错,她不该与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人物搅和在一起。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坐拥财富权利,桀骜一世,喜怒无常,怎是小小一个她能左右得了的。
然……
容卿袖中素手再一次发力。然她又怎会轻易放弃,她的谋划就如同她的人一般,于赵枭而言无足轻重,既是无足轻重,她便放手一搏,此番一奕若她赢了,她则速速赶往沐川城,将一切不安因素扼杀。
若她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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