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是个战场。
灰黑色的天空下,零星的散落着几具尸体,除此之外,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整洁。
很安静。
最突兀的,可能就是战场中心的这两个人。
她们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平静,一副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样子。
“放弃挣扎,对谁都好。”
另一个,则是满面愁容,神情凝重的看向眼前的人,但好像她还看到了另一个人。
“你就非要把她也牵扯进来吗?”
“这么好的筹码,放着落灰多可惜呀。”
“你越界了。”
“反正都是一个人何谈越界?”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那你又能比我好多少?”
“口舌之争,我向来赢不过你,但为了这局棋,我已赌上所有,你未必能赢。”
“拭目以待。”
堕梦
轨
水瑟
冗长的回廊延长向未知的远方,仿佛没有尽头。暗沉的色调总是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那出口处的几阶石阶经过岁月的洗礼,棱角被打磨得圆润,布满了细碎的凹痕,早已不复最初的齐整,上面长了些青苔。
石阶之下,是一条长满杂草的石板路那碧青的草叶被踩的平整,只有一些长在边角里的才能挺直腰身居高临下的享受那些艳羡的露光。
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过来。
乌黑的长发凌鸾的披散着,发尾好像被某种粘稠的液体粘在了一起,分出了单独的几缕。散下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
在她的身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污渍,半干的,未干的,有些分不清了。她的手更像是在鲜血里浸泡过一般,沾满了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的腥味明目张胆的宣扬着,那就是鲜血。
她眼中无神,表情呆滞,甚至连嘴角溢出的血,她也不再理会。垂在身侧的双手像是断了筋脉一般,随着身体的前进而摇晃。她左腿上的伤还在流血,一瘸一拐的迈着僵硬的步伐。
她坐在了台阶上,双臂环膝,黯淡的目光望着前方,那里有几颗绿茵葱茏的参天古树,粗壮的树枝上缠了些藤蔓。
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远方,不知不觉中,光线开始变暗,天色渐晚,渐渐地周围的景物都已经看不清了。
这时,那些藏在草丛中小小的白色絮状物飞了起来,它们在空中漂浮,缓缓移动,在每一小团白色细密的小绒毛里,都发出了微弱的白光,那光又柔又暖,使人心安。
那些小白光缓缓的向着她靠拢,围绕在她身边,似乎是在试图安慰她,也许她被触动了,恍惚间,她抬起了手。
“华莹初升,夜幕渐沉。万物归寂,心得安逸。吾虽知其终而不知其始,不欲求其本。”
听到这声音,她愣住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熟悉。
这里并没有第二个人,那声音出现的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来,收回手,慢慢的低下头,把头埋在手臂之间,肩膀微微颤抖。
白色的小光团依旧围在她身边,只是,似乎更近了,也更密了。
天微亮的时候,一切恢复原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走的时候,回过头向着那石板路的尽头看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地,然后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停顿。
因为她知道,那条路的尽头再也不会有人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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