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未亮,李不琢提着三尺木棍来到小院中,站到木人傀儡对面。
“素是纯朴本真,冲乃冲淡平和,素冲剑法不以威力见长,长在剑势连绵,耐力悠长,但毕竟是炼气士的剑法,已迈入先天门槛,比我在军中所学的剑法不可同日而语。”
李不琢肩部松松垮垮,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调匀呼吸。
忽然间双肩一沉,举剑齐眉,弓步吐气开声,转胯送肩。
力道从足底节节涌至腰背肩腕,木剑递出时,手腕却轻轻一点,举重若轻,是素冲第三式:点水成冰
啪!
木棍正中铁皮木人膻中要穴,剑尖破碎四射飞溅,剩下的剑身前端也裂成了木絮。
“这一剑威力平平,不难防住,但此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能借内炁之助再接上一招平湖探月,就成了十足的杀人术。可惜我的内炁还没达到内壮境,使不出这一招,不然论单打独斗,已能完破军中学到的十三路破敌剑。”
李不琢随手扔开木棍,正要回屋,余光暼见一道黑影飞过,消失在南面的屋墙后。
只是惊鸿一瞥,但那黑影泛着金属光泽的羽毛,是鸦三通无疑。
自从住进县学,鸦三通时常外出,它对三斤颇为在意,李不琢不担心它逃走,只是也好奇它究竟在做什么。
便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片刻,远远跟着鸦三通,李不琢在女子居住的南学舍院墙边停步。
抬头一看青墙瓦,犹豫一霎,李不琢悄无声息翻墙而入。
入院后,只见鸦三通落在数丈外的梧桐枝上,定定看着一处窗头,耷拉着羽毛。
窗棂被纸糊住,看不清里面住的是谁,忽然间吱呀一声,有间学舍门被推开,鸦三通扑棱一下飞走。
李不琢不及离开,若惶然逃走被人发现,恐怕要落下心怀不轨的坏名声,便若无其事向前走去。
“喂,李不琢!”
出门的女学生轻声喊道,李不琢一看,却是燕赤雪。
“你来找我?”燕赤雪狐疑打量着李不琢。
“昨天的奶干味道很好,这些蜜饯送你……”李不琢隔着一丛黄竹对她笑了笑,一摸腰囊,顿了一下,“居然忘带了,我回去拿,对了,那边住的是?”
燕赤雪顺着李不琢的目光看向东面的那间学舍:“似乎是双成的住处……”
李不琢神情一动,告辞离开。
回到北学舍后,打开静室,三斤埋在木头堆里琢磨,鸦三通斜斜躺在木屑中,蜷着爪子,绿豆小眼毫无神采。
李不琢抬起脚尖拨了拨鸦三通:“死鸟,好不端去女学舍偷看什么?”
鸦三通勉强抖擞精神,一抖羽毛飞到烛架上,移开话题道:“租住的地方找好了?”
这些时日李不琢知道鸦三通机关术非同凡响,三斤得它教学,机遇难得,为三斤学习机关术提供便利很有必要,便道:“今日就去找。”
“记得找大些的院子,要安静。”鸦三通叮嘱说。
李不琢答应了,便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县学去打听租房的事,也顺道去买些蜜饯干果。
刚出门,却见到街边有人牵着白马路过,颇为眼熟。
李不琢神情一动,问门兵道:“那是李府的马?”
县学门兵都是些老油子,把各家各户的人马都认得门清,一人说:“可不就是李府那匹霜纨马,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在附近晃悠,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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