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路在剧烈的晃动着,眼前这方小世界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浩荡的国运凝成实质盘旋在朝歌城上空,虚幻的气息化作模糊的九彩颜色。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看着头顶之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一道如同大道之音的话语自冥冥中响起。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平淡声音若雷鸣惊动,不知多少人骇的勃然变色。
“是谁发的宏愿?这是何人?竟敢发出此等大宏愿?”相府当中,右相的身体猛的一顿,完全不复先前的闲庭信步,苍老的面容顿时凝重起来,这声音...
似乎是那位小侯爷?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九彩国运,目光顿时变得阴沉了起来。
不仅仅是国运,还有整个神朝各处的儒庙,包括儒院的那座在这一刻都在疯狂的震动着,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积蓄,随时准备冲天而起。
南来居中,陆海棠慌张的穿着衣服,迅速的推开窗户抬头看着天上,片刻之后摇头晃脑的感慨道:“国运当头,好小子,干得好,这下子宫里可是有热闹看了。”
有热闹的不单单只是宫里,还有其他地方。
白马寺中,一须眉皆白的老僧正在低头看着身前的花瓣,远处围绕着诸多佛门弟子护法警惕。
这老僧便是白马寺的圣人住持,观花入定已经长达数月,欲要堪破圣人境,再往上更进一步,佛法浩瀚深邃,花木皆为世界,就算成了圣人也不敢说能够将佛法领悟的完全透彻。
花草树叶微动,无形的国运自白马寺上空席卷而过,宁北的声音随之炸开,老僧闭合双眼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远处的僧人们听不见这些话,他们距离京城很远,修的也不是浩然气一道,故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情,只是看到住持从入定的状态当中苏醒过来,都是面露喜色走了过去。
老僧却是低头看着那朵凋零的花瓣,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意如此,注定此生再无精进。”
瞧出了住持的不太对,僧人们迟疑地顿住了脚步,住持老僧抬头看着天上,须眉低垂:“大宏愿自有大劫难,阿弥陀佛。”
......
清平镇,鹅阳塾。
陈尘提着放下水桶抬手锤了锤自己的后腰,看着眼前一片的鹤望兰,忍不住对着那个躺在竹椅上用书遮脸睡觉的中年男子抱怨道:“师父,我这才走了几天,鹤望兰就已经蔫了这么多,您能不能多照看照看?”
中年男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淡淡道:“缘生缘灭,潮起潮落,该死的活不了,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掉。”
陈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拎起水桶打算继续浇水,却忽然间浑身一震,躺在竹椅上的中年男子也在一瞬间翻身坐了起来。
陈尘在原地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从水桶里要了一瓢水浇在自己的头顶,冰凉的冷水入骨三分,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宏愿也敢发,小师弟胆子还真大。”
中年男子望着朝歌城的方向看了许久,然后重新躺回了竹椅上,那用书页遮住的面庞下,扬起了一抹微笑。
看来这个离开了青坪镇的小家伙,现在生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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