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张邈的声音突然想起:“细细想来,也未尝不可。”
张超臧洪两人瞬时转过眼睛,望着张邈。
大兄弟你没胡话吧!张超心道,要投,也是投朝廷,所以是袁绍董卓之中选,因为两人背后都有朝廷。
渤海王是啥,宣布投效渤海王,一方地方大员,投效一名宗亲,这是要干嘛?怕是要被打称叛逆一派。
“兄长,你可莫病急乱投医!”张超警告道。
张邈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语言,慢慢说道:“你们对渤海王有所不知,他绝非一般宗亲,你见过有哪位汉室宗亲又封了王,又封了州牧的?”
显然,渤海王开了先例。
“而且,我虽不知冀州现状如何,但渤海王在冀州的影响力,绝对大大超出冀州刺史贾琮,我听孟德说起过,常山太守昔日为广平县令时,便对渤海王言听计从,渤海王尚还是白身甚至戴罪之身时,荀氏便多加拉拢,迎为座上宾,话说回来,他至今还是一位未加冠的少年啊!”
“能让先帝摒弃前嫌,重封渤海王,此人经历确实传奇,恐怕十八封侯的冠军侯霍去病,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臧府君信中说,鲜卑大军压境,听闻原雁门太守渤海王刘擎任并州牧,立即退兵了。”
张邈缓缓道出,这下轮到张超若有所思了。
“话虽如此,可……”张超欲言又止,好似应该反对,但又不知道在反对什么。
“张府君,此举不知能成与否,皆需要莫大的勇气,甚至,比袁绍董卓还更难以琢磨,在下也以为,府君应该三思。”臧洪道,对父亲的信,他不置可否,但他并不希望张邈选了,发现最后错了,他不想他的父亲背上任何一点污点。
特别是因为他。
“容我再想想吧!”张邈扶着额头,轻声道,显得疲惫不堪。
……
刘擎听到张辽回来的消息时,当即顶着烈日迎了出去。
张辽刚到晋阳北门,远远便瞧见对面一匹金黄战马疾驰而来,在阳光照射下,洁净的皮毛熠熠生辉。
“来者何人?”于夫罗问了声。
“我主渤海王。”张辽颇为自豪道,这可是出迎自己来了,能不自豪么。
哪知于夫罗连忙喊道:“快快快!给我绑上!”
说着,自己双手放在后面,不停的颤动着,示意旁人速速将其绑起来。
原本于夫罗是绑着的,但后来张辽发现他还老实,而且为了抓紧时间赶路,便将他松绑了。
渤海王之说带他来见,绑不绑,并不是硬性要求。
“吁!”刘擎一个急刹,战马金戈停在张辽军前。
后面骑着黑货的典韦还慢了一截。
“参见大王!”张辽领着全体将士齐道。
“免礼!将士们辛苦了!”刘擎扯着嗓子朝大军喊道。
“主公,于夫罗带到。”
张辽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于夫罗。
于夫罗望了望刘擎,又望了望张辽,又望了望自己的手中还没来得及上绑的绳子,当即连手带绳别到背后,假装被绑的样子。
“于夫罗,你这是何意?”
刘擎望着小胡子的于夫罗,猜测他应该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脸圆圆胖胖的,看着很是敦厚。
于夫罗在心中阻止着语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本他听过渤海王的凶名,所以敢于叫嚣,然这一路上,张辽对他说了不少渤海王的事迹,渐渐的,于夫罗对渤海王的印象改观了。
“怎么不说话?说话啊!”张辽催道,这家伙,当初的嚣张劲去哪了。
于夫罗咬了咬牙,心中呐喊,快想啊快想啊,然后越呐喊,越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吱吱唔唔了两声。
“于夫罗,本王有话直说,南匈奴作为降族,有悖逆大汉之举,按律,即便诛灭全族,也是罪有应得,你可同意?”
于夫罗抬头望了眼刘擎,见其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或许是因为太阳偏南,照射的着他的脸,让他有些看不清刘擎。
但刘擎说的话,是真的。叛贼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整个南匈奴部族,南匈奴部族在汉朝庇护之下已经生存多年,或许安逸也会滋生野心,让那些家伙觉得安定来得太容易,早就忘了南匈奴过去也面临灭顶之灾。
若不是汉朝收留,或许他们早湮灭在大漠之中了。
这些年汉朝虽然弱化腐化,但依然不是南匈奴所能抗衡的,所以就黄巾起义爆发,南匈奴不仅没有趁乱举事,羌渠单于甚至派出了于夫罗率军帮助汉朝镇压黄巾。
“大王所言极是,是叛贼罪该万死,牵连族人!”于夫罗诅咒道。
“如你所愿,他已经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该庆幸,南匈奴遇见的是本王,若有朝廷派军前来,可是按首级建功的。”刘擎道。
于夫罗心中明白,别说外族了,就算是黄巾军,被官军抓到,基本也是全部处死,皇甫嵩广宗城的“大胜”,以十多万人为建材建造的京观,他可是听闻过的。
“于夫罗拜谢大王恩德!还请大王高开贵手,放归族人,所有罪责,于夫罗愿一己承担。”
不得不说,于夫罗还是条汉子,看来羌渠单于是个好单于,不仅支援了汉,也培养了个三观正的好儿子,可惜,自己死于族人背刺。
“放归族人,是不肯的,南匈奴举族犯境,攻杀并州刺史张懿,西河太守邢汜,岂能因你三言两语,我就网开一面,让无数惨死的大汉冤魂蒙冤!”
于夫罗默不作声,知道自己要求有些奢望。
“南匈奴举族犯罪,然平民并无过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已对南匈奴人罚役十年,十年期满之后,可得自由,届时他们分散而居,还是回到王庭废墟,重建家园,可自行定夺。”
“十年。”于夫罗喃喃。
好像和死比起来,也不是罚的很严。
刘擎却是心中冷笑,这十年,怕是他们过得最无忧无虑的十年了,因为刘擎会包吃包住。
他本就没想过置他们于死地,刘擎的出发点,是想通过时间让他们各自扎根,比如就地嫁给汉人,生了孩子,十年后她还会想着回匈奴王庭吗?
到时候即便有,也会是寥寥无几,而且,谁又知道,十年后,并州会是何种模样。
“至于你与你的兵马,念你们为大汉流血流汗,便不再处罚之中,不过,南匈奴部族既然地处并州,你可认本王这个并州牧?”
刘擎可以说是明示了。
于夫罗想了想,毫无头绪,显然没有领会认不认的含义,难道还可以不认的吗?
他求助的望向张辽。
张辽没好气的骂了声:“主公问你,你可愿效忠于他,今后由他庇护你部族。”
于夫罗一听,恍然大悟,这还要说,族人都在渤海王手上,他这支兵马,已经是无根之萍,没有地盘,没有给养,军粮耗尽,要么沦落为流寇,要么等死。
“于夫罗愿意效忠大王,求大王庇护我族。”
于夫罗说着,单手抚胸,单膝跪地,低头俯身。
刘擎一跃下马,上前扶了一把于夫罗。
“十年,你为我征战十年,我助你成为新的匈奴单于!听好了,不是南匈奴单于!”刘擎澹澹道。
不是南匈奴单于,而是真正的匈奴单于!于夫罗眼睛一亮,心脏砰砰直跳,彷佛根植于骨血之中的某种意志被唤醒了一般。
匈奴曾强盛一时,也曾四分五裂,最终,北匈奴远遁,南匈奴降汉,如今的塞外草原,主人已经从匈奴换成了鲜卑。
“于夫罗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大王!”
不错,汉语成语学的不错!
当然,自己的大饼画的也不错。
“好!既如此,本王便收下你的忠心,眼下,就有一事需要你做,文远!”
“末将在!”张辽连声应道。
“大军转西,目标——上郡肤施!”
“遵令!”张辽应道着,还推搡了一把于夫罗。
于夫罗愣了愣,朝着刘擎一拱手,道:“遵令!”
之所以马不停蹄的进兵,是因为张绣已经去了数日了,而且刘擎发现张辽军容整齐,除了有些风尘仆仆,和汗渍抹黑的脸外,依旧精神抖擞,士气振奋,不如直接出发。
“文远先行,我随后便来!”
刘擎说完,便与典韦以及一种禁卫回城去了。
望着渤海王回去的身影,于夫罗问张辽:“张将军,我们这是要去作战?”
张辽点点头,“上郡大部为羌人所占,主公欲收复上郡!”
于夫罗瞪大了眼睛,好似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这渤海王也忒狠了吧!
刚刚逼退了鲜卑大军,又收降了自己南匈奴,这下一转身,就要去对羌人动手了?
外族收割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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