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苏尘笑了笑,向张老爷子点头示意,便自回转居处,并未在居室里看到猫妖师姐。
他心下正奇怪时,关好鸡群的张老爷子给他送来了汤饭。
进门便道:“大师去了挺长时间,也不知用过午饭没有?家里还给你留了饭,且随意用些。”
说着就把饭菜给苏尘在小桌子上摆好了。
苏尘也不扭捏,向张老爷子道声谢,就坐在桌前用饭。
他确实没有用过午饭。
像他这般存在,就是一辈子都不吃饭,又有什么大碍?但照常吃饭总归是苏尘的一个执念,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执念。
仿佛自己只要遵照着作为人的行为习惯,自己就真正还是个活人了一般。
张老爷子也在苏尘旁边坐下,向苏尘说道:“大师出门去有一阵子后,你那位师姐说是感觉外面发生了些变化,很不对劲,担忧你的安危,便也出门去了。
让我回来知会你一声。”
张老爷子亲眼见过猫妖师姐开口说话,因其本身也非寻常百姓,有一二手段,所以很轻易便能接受一只猫能口吐人言,甚至是苏尘师姐的这种设定。
“原来如此。
我还想着师姐怎会突然不见了。”苏尘点了点头。
他一路回转很小心感应了四周的气息,就是为了避免与师姐照面。
毕竟他亦知长恨河水贯穿时空,在此间世界降临确实造成了很大动静,他化为阿修罗身时更搅动了巨大的风浪,根本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
好在当时金刚亥母帮忙隔绝了一部分气息。
他自己的诡身也阻隔住长恨河水,避免其到处漫溢,否则当下灌县城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苏尘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转眼见张老爷子眼中暗含希冀看着自己,顿知对方在期待着什么,便道:“我今次外出,主要也是探看外界变化。
若是没有变故的话,待到明日一早,便要与师姐往梅山走一遭。
希望能搭救出你们那位真君法脉传承人。”
“真是多谢大师,让你为我们这些事情费心了!”张老爷子得到准信,神色一喜,心里的包袱也就松了下来,搓着手连连道,“您帮我们这一回,那对于整个灌县都是有恩,这事过后,老汉一定鼓动其他传承人,给您在真君庙供奉一道长生牌位!”
那位疑似‘杨婵’的真君法脉传承者,在真君法脉网罗中占据了极大的比重。
若是能将她救回,对于真君法脉网罗无异于再造,为这逐渐衰竭的法脉之网注入一股勃发生机。
此对于整个灌县而言,自然是好处极大。
苏尘若做成此事,确实对整个灌县百姓都有大恩。
张老爷子说为苏尘供奉长生牌位绝不过分。
苏尘本要谢绝张老爷子之报答,他并不是为了图对方报偿什么,但是又想到自己的牌位是供在真君庙内的,未必不会产生什么奇异变化,思索了片刻,就笑了笑,道:“贫僧一定竭尽全力,愿能救出那位传承人。”
“一定能,一定能!”
张老爷子连连点头。
两人说话之间,虚灵便从不知何地钻进了屋内。
她跳到专属于自己的圈椅上蜷坐下来,一条尾巴微微摆动,猫眼看着苏尘道:“师弟,你怎这么久才回来?
可知外面方才生出好大动静,我都担心你被卷进去。”
这个师弟独自行动一趟,外面便凑巧产生了巨大的波澜,不知为什么,虚灵直觉先前那如炽日般烙印在自己感知内的大阿修罗气息,可能与这位师弟有关。
她越来越狐疑自己这个看似羸弱无力的师弟,实际可能就是一尊巨擘大能。
但看师弟脸上温和笑意,其与张家那位老人家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的样子,虚灵又觉得自己可能直觉出错了。
困惑愈是萦绕虚灵心间,愈得不到解决,她的好奇心便愈是炽盛,总是想要看到迷雾之后的真实。
虚灵的目光在苏尘与张老爷子身上打转。
那一夜撼动密迹金刚怒之面的存在,真的是这位老爷子?
苏尘撞上虚灵的眼神,内心打了个突,表现得倒还淡定,道:“我在外面四处看了看,一时没有注意时间,回来晚了些,叫师姐担心了。
师姐,我那位寄住在尸陀院的朋友今时已经上梅山去了,她说若有什么发现,会与咱们分享。”
张老爷子看二者似乎要商谈什么事情,便先告辞而去。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苏尘与师姐虚灵。
这时虚灵方才道:“师弟,我们若留守此地,应当不会遇着什么危险,我觉得还是莫要学你那位友人,往梅山里闯。
先前我所感知到的外界气息波动,便是自接近梅山的某一处方位突兀散发。
咱们今次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助你平安渡过金刚试,余者一切俱是可以舍弃的。”
虚灵慢条斯理地说着话,很是语重心长。
苏尘听其所言,面色顿时一滞。
他已经答应了张老爷子,帮他们搭救真君法脉传承人,更何况他也想看看灌县背后隐藏有什么秘辛,此一切皆需从梅山开始探查。
先前师姐还积极到各方探查,熟悉情势,怎地眼下突然变卦,要与自己老老实实呆在此地,等候七日金刚试平安渡过?
“师姐,此地未必安全。
莫非师姐忘记了昨夜的事情?”苏尘心中无奈,只能如此劝告道。
“昨夜是昨夜,今时是今时,总是不同的。”虚灵眨着眼睛,忽然向苏尘问道,“师弟好似很想去梅山探看的样子,这倒让师姐不明白了……我们眼下第一要务,莫非不是保证你渡过金刚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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