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家已经被封了,孩儿怕,即便是回来了,也是无家可归。”
他担心的不是无家可归,而是再也进不了那个家,更取不也家里的银子。
“放心吧”
王登库摇头说道。
“咱们家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即便是现在封了到最后还得是咱们王家的家业,没有客姓会买老宅的。”
为什么晋商会在老宅里藏银子,说白了他们就是断定一件事——任何外姓人都买不走也买不到本姓本庄的宅子,把银子窖在自家老宅,无疑是最安全的,当然必须要让人知道——银窖已经被官府起走了。
“只要你们回来了,咱们王家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再次兴旺的……”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王登库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当然,他压根就不知道,那座银窖早就被人给搬空了。有时候,人总是有点希望的好,至少希望能让他坚持下来不是。
次日清晨,一众人犯被押上了囚车,在数百锦衣卫的押解下,沿着官道朝着京城赶去,而与同时,在山西倒了一圈斗的施奕文,也踏上了归途,
这阵子,身为指挥使佥事的他化身成了一个倒斗专家,在看似被抄空的各家老家里倒着斗,不过他倒的是那些人家银窖。银窖有大有小,毕竟,各家都是贫富不等,但可以肯定的是,基本上每家都有银窖。
一圈下来,收获颇丰施奕文甚至有些担心,这些银子怎么花了。
有时候,银子太多也是个麻烦事。
当然,除了他之外,那怕就是参与其中的李桂奇他们都只以为银子还好好的在地下埋着。
在途径太原的时候,路城外的军营时,听着从军营里传出来的女子、婴孩的哭声。听说里面关押的都是被抄的人家女眷家奴时,施奕文特意过去看一下,隔着栅栏可以看到数以千计的男男女女,就那样惶恐不安的在或站或坐在校场上,任由风吹日晒。
“这些人回头送到那?”
负责看押人犯的锦衣卫连忙答道:
“回大人话,虽然是逆案,可打从永乐爷之后,咱们大明朝就没有诛九族的说法,这些家眷、家奴应该是发配边关。”
旁边一位年约五旬书吏模样的人则陪笑道:
“也不尽然,如果有人花银子的话,倒也不一定会流到边关,买回去做家奴也行。”
“老徐头,这些人被抄没了,哪有人舍得来花银子”。
“嘿,这些人可都是商家,他们还能没有个亲戚朋友的,你瞧好了吧,等到案子判下来,到时候那些亲戚肯定冒出来,您瞧瞧中间的那位老夫人,就是周围有人伺候着的妇人,那是王登库的原配夫人,介休刘家的女儿,刘家的人肯定会使银子赎她出去的,不出一个月,人家一准会重新住进王家大宅,照样过人家的舒坦日子!”
书吏的话,让施奕文的眉头一皱。
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盯着那些看似哭丧着脸的人,施奕文的心里暗自寻思道。
不能便宜了他们!
或许她们是无辜的,可她们锦衣玉食的生活是那里来的?不也是家人卖国换来的吗?
冷冷一笑,施奕文心想到。
“想重新回到王家大宅,美的她!北港那边缺的就是女人呢,正好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送到北港去。”
不过这事要想办成了就非得在魏忠贤那边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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