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摇了摇头,道:“他是朝廷重臣,我们需要把他绑在柱子上,当着百姓的面,用烈火送他去地狱!给我绑起来!”
“我看谁敢!”
郁新站起来,猛地将茶碗一摔。
周围众人看着郁新的气势,不由向后退两步。
久居高位,其势也威。
郁新冷冷看着众人,厉声道:“如今百姓受灾,你等不思放粮救民,竟想借灾之名,图谋造反!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哈哈,我们反的就是大明!愣着做什么,给我绑起来!”
众人上前。
镇抚司汤不平刚想拔刀,却被人用刀叉逼住,便喊道:“我也是朝廷大官。”
“一起绑了,天一亮,点莲花,迎光明!”
吴远眼中一喜,连忙下令。
邱大来见两人被抓,不由放松下来,上前踢了郁新与汤不平两脚,恶狠狠地说道:“想吃粮,我呸!你们这些恶世之人,不配吃红阳之物!”
汤不平阴冷地看着邱大来,如同看一个死人。
“吴老,黄子澄、景清、毛泰亨等人都不在这里,接下来如何办?”
邱大来发泄完之后,请示道。
“定远城已封,他们是跑不出去的。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便安排人取出粮食,让我们救世,让这群人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吧。”
吴远一脸地笑意。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无路是难民,还是官员,他们连反抗的力气与勇气都没有。
这世界的风,是弥勒的笑。
瞿佑收到了吴远、九月的汇报,定远城轻松拿下,县衙更是毫无抵抗,一切都进行得极为顺利。
郁新被抓,这便是自己最大的收获。
至于黄子澄、景清等人,一定是畏惧躲了起来,只要收拢了这一批难民,挨家挨户搜寻,抓他们出来并不难。
如今,大局已定!
瞿佑放心地走出庭院,在十余人的护卫之下,抵达了县衙门外,冷冷地看着绑在柱子上的郁新、汤不平,柱子一旁,已堆放起木柴。
“郁阁老,好久不见。”
瞿佑轻轻说道。
郁新抬起头,看着瞿佑,瞳孔微微一凝,吃惊地说道:“古今先生竟然是你?瞿佑,瞿宗吉!”
瞿佑哈哈笑了起来,笑中满是快意。
郁新挣扎着,看着眼前白衣白帽的瞿佑,恨得咬牙切齿。
十年之前,瞿佑还是国子监助教,但其文风过于绮艳露骨,惹了不少是非,最终被国子监祭酒宋讷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郁新在国子监见过瞿佑,虽是多年未见,但其面貌依旧,郁新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古今先生?呵呵,我可不配这个称号。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奉劝你一句,不想死,便弃暗投明,归顺于我。”
瞿佑招揽道。
郁新哈哈笑了起来,道:“弃暗投明?我本就是大明之人,何须再投明?你想要烧死我容易,可你不要忘记了,定远城还有我不少护卫!”
“他们已经跑了。”
瞿佑鄙视地看着郁新,道:“大明军士如此不堪一击,只一点动-乱,便蜂拥而逃。如此大明,不得人心,唯有我等身负白莲,供奉弥勒之人,才可真正享受光明,沐浴红阳之光。”
“白莲,弥勒?!白莲教!你加入了白莲教!”
郁新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他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教派!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莲池的快活,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懂。既然你不顺从我等,那你就准备遗言吧。”
瞿佑冷冰冰地说道。
郁新颓然地低下头,道:“怪不得你能操控这定远城,只是我不明白,你若不是古今,那谁是古今?”
“哈哈,古今先生的名讳,岂是你这等宵小恶徒能听闻的?郁新,你睁大眼看着吧,在天亮一缕光时,你会看到百姓都站在了我身后,成为红阳的力量,杀了你们,我们还要夺取滁州,杀到南京!”
瞿佑面带疯狂之色地喊道。
远处,白莲教徒搬出了一袋袋粮食,支起了大锅开始煮粥,有人赶着难民站起来排队,然后高声喊道:“身入白莲,成我兄弟,守望相助,饱暖极乐……”
李老三与李九将棍子当作拐杖,排在队伍之中。
李九低声道:“老班头,他们都把粮食送来了,我们什么时候……”
李老三瞪了一眼李九,道:“吃饱了再算账,先后都分不清楚?”
“可我们要吃了,岂不是成了白莲教的人了?”
李九担忧地问道。
“呸,这说不得就是粮仓里的赈灾粮,吃朝廷的米,跟他们何干?”
“可他们还给白帽子?”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戴个白帽子哭丧不正合适?”
李老三看向大锅,肚子咕噜地叫了起来。
瞿佑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头戴白帽,手捧粥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转身对郁新道:“朱元璋本是白莲教徒,却背叛教义,禁断白莲,这江山,配不上‘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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