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甘露真水乃是三才烈火的克星,那么大的一片火海,不消顿饭光景,全都被甘露浇灭。白礼见势不妙,转身纵遁逃走.慈航道人将清净琉璃瓶祭在空中,瓶口放出一道五色宝气,其疾如电,将白礼裹住,好似长鲸吸海般,嗖的一声,晃眼卷入瓶中,片刻工夫,白礼已在瓶中形消骨化而亡!
慈航道人出阵,对闻太师言道:“烈焰阵已被贫道破了!”言罢将手中清净琉璃瓶一倒,从瓶内飞出数点青光,乃是白礼的魂魄,往封神台报到去了。
正是:丝绦道服化成灰,浑身皮肉流脓水。
闻太师见白礼丧命,大叫道:“慈航道人休走!”催动墨獬豸欲追,忽见金光阵主金光圣母,手提飞金剑,撒开五点斑豹驹,厉声作歌而来,歌曰:
真大道,不多言,运用之间恒自然,放开二目见天元,此即是神仙。
金光圣母大呼道:“阐教门下,谁来会会我的金光阵?”南极仙翁正要派人前去破阵,只见东南天际,一团彩云比电闪还疾,晃眼便到了芦蓬上空,降下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生得雪肤花貌,十分动人怜爱,穿着一身雪也似白的罗衣,腰系淡青丝带。肩扛一根鸭嘴花锄,手中持一只非金非玉,形如幽兰,其大如杯的奇花。
这女仙来至南极仙翁面前,轻启朱唇道:“小女乃扶桑岛红颜洞散仙百花女,日前小女往广寒清虚仙府拜会嫦娥仙子,却不料彼时金光圣母造访扶桑岛,在岛上练习恶阵,荼毒了不少生灵,小女此行乃与她理论而来!”
言罢来至阵前喝道:“金光圣母,我来也!”金光圣母见是百花仙,言道:“百花道友,你到两军阵作甚?”百花仙厉声道:“你趁我不在岛上,采集太阳真火,这本与我管无关,为何拿岛上的花木之精,来试你的太阳宝镜!”
金光圣母冷笑道:“贫道只不过用太阳镜,烧了几株花草罢了,日后回到金鳌岛,命童儿赔你一些便是。此乃两军征战之地,你速速回山去,不然后悔就无及了!”
百花仙怒道:“那些花木之精,采日月风露精华,向不害人,已小有气候,颇不容易,日后可移植到天阙,既免去许多灾害,说不定还可得遇仙缘。你虽是修道之人,却无半点慈悲怜悯心,待天劫来时,恐要难逃公道!”
金光圣母眉头一挑,言道:“你出身低微,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敢在此口出狂言!”言罢执剑来取,百花仙以鸭嘴花锄相还,二人战了五七合,金光圣母拨骑便往阵里走。百花仙大叫道:“不要走,今日定要你认罪赔礼方才罢手!”言罢进入金光阵内。
金光圣母下了五点斑豹驹,上了法台,将一面太阳镜飞起,悬在半空,张手一放,发了一道掌心雷,那镜子立时发动,放出万道金光,自天直下,精光异彩,耀眼生辉。
百花仙见状大骇,忙将手中的奇花往空中一点,此花乃广寒清虚仙府奇珍,名曰薜萝香兰,顿时一片银色冷光随手而起。那金光与银光威力相同,互相抵消,犹如千万流荧,在阵内不住闪变明灭。
金光圣母见势,心道:“且看是我的日魂太阳真火厉害,还是你的月魄太阴真精了得!”想罢将二十一面宝镜全部飞起,倏地眼前奇亮,满阵金光电闪,银色冷光乱飞乱冒,直似浮雪向火,渐渐消融不见。金光往下一扑,透身而过,百花仙登时死于非命,尸身化成一缕青烟。
正是:玉英修真五百春,阳魂焚化镜中花。
百花仙一道灵魂,被柏鉴引进封神台。金光圣母上了斑豹驹,出阵言道:“百花仙已死在阵内,谁敢来会我的金光阵?”南极仙翁对广成子言道:“此阵非比寻常,还须二师弟走上一遭。”广成子领命,作歌曰:
有缘得悟本来真,曾在终南遇圣人。指出长生千古秀,生成玉莲万年新。浑身是口难为道,大地飞尘别有春,吾道了然成一贯,不明一字最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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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
且说金光圣母见广成子足踏祥云而来,大喝道:“广成子,你敢会贫道的金光阵?”广成子言道:“此阵有何难破,如同囊中取物一般!”金光圣母大怒,仗剑来战。广成子持剑相迎,战未三五合,金光圣母兜转斑豹驹往阵中走,广成子随后赶入阵内。
只见此时金光圣母已上了法台,将二十一面镜子尽数飞起,以雷声振动,顿时万道金光,惊雷掣电般直射下来。却不知广成子身穿八卦紫绶仙衣,此宝乃玉虚防身御魔至宝。不用时一叠,如同细纱,薄如蝉翼,方寸大小。用时抖开披在身上,从头到脚,被一幢紫光护住。
金光圣母所炼太阳镜威力虽非比寻常,却也奈何不了广成子。广成子将番天印祭起,此宝原是轩辕黄帝的印绶,有颠倒乾坤之妙,毁山坏岳,易如反掌,威力奇大,仙凡但凡挨上,必死无生。
只听一阵断金碎玉声响,将空中镜子打成千百碎块,金光圣母不禁大惊,忙收回两面镜子,持在手中,方要继续摇动,却见番天印从空中打将来,重如山岳,紧压头顶,想要逃生已是万难。顿时脑浆迸出,死尸倒毙,一道灵魂进入封神台。
在金鳌岛的十散仙中,以金光圣母道行最深,其余道人见此情景,不免兔死狐悲,痛心疾首。闻太师在大营外,见广成子又破了金光阵,大叫道:“广成子休走,我来也!”却听南极仙翁言道:“闻仲,如今十阵已破六阵,若是你自认不敌,服输便是。有心继续较量,今日天色已晚,你暂且回去,明日再会。”
闻太师气冲斗牛,须发皆张,回到成汤大营,请四位道人入帐,闻太师语带悲声道:“小弟蒙受国恩,官居极品,以身报国,理所当然。却连累六位道兄,无故丧命。还请四位回归海岛,待小弟与姜尚决一死战,为死者报仇!”言罢泪如雨下。
四道人见状,心中无比难过。王变言道:“闻师弟,如今昆仑十二上仙尽数当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等岂能抽身而去。”
姚斌也道:“闻师弟,我等修道不过五六百年,虽是地阙散仙,却未入真流。那十二弟子俱是得道千年的上仙,相较之下,不免相形见绌。据贫道所想,他玉虚宫有十二弟子,我碧游宫也有二十一位亲传门人,师弟不妨请来一二位,方可与他们放手一搏!”
闻太师暗道:“姚斌所言极是,不如去终南山罗浮洞将老师请来。老师早先在碧游宫修道时,便是教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只因三百年前四大弟子创立白莲、红莲、黄莲、青莲四教,门下各收各的徒弟,各有各的教规,导致门人品类不齐,互相妒忌,时起争斗。老师与几位同辈见照此下去,闹得太不成活,本是一家,却分出许多门户,彼此势同水火,日久每况愈下。一番商议后,对教主宣称要离开碧游宫,在外行道济世,积修外功磨炼一番。教主早知几人的心思,也不勉强,便准他几人下山开辟别府。自从在终南山开辟道场以来,老师的道行越发精进,大非昔比,道术通玄,深参造化,已离大罗金仙不远。若是他老人家能来,生擒昆仑十二上仙,还不是举手之劳,定然功成。”
想罢对四道人言道:“姚道兄提醒的是,我有心去请恩师下山,众位看意下如何?”姚斌等人都知赵公明神通广大,言道:“如此甚好,若赵师伯能来,阐教弟子无人能敌!”闻仲言道:“就请几位道兄照看行营,我去去就回。”遂即上了墨獬豸,借着风云往罗浮洞来。
正是:神风一阵行千里,方显玄门道术高。
少时来至终南山下了坐骑,闻太师整理衣冠,来到罗浮洞前,言道:“今日何人看守门户?”话音未落,从洞内走出一个童子,见是闻太师,上前施礼道:“师兄许久未来了!”闻太师问道:“师父可在洞中?”童子答道:“正在洞中打坐。”闻太师言道:“你去通报,我在洞外等候。”
童儿进同,不一时出洞,对闻太师言道:“师兄,师父让你进去!”闻仲随道童进洞,见到处通明,霞光滟滟,照眼生缬,景色与往年大不相同。赵公明坐在蒲团之上,两名弟子垂手站立两傍。闻仲上前参拜道:“愿老师圣寿无疆。”赵公明问道:“你不在人间享富贵繁华,回山作甚?”
闻太师长吁了一声,言道:“弟子奉诏征讨西岐,不料玉虚宫门人姜尚,反抗朝廷天兵,弟子与他两军争战,屡屡失机,无计可施之下,不得已往金鳌岛,邀请姚斌、秦完等十位道兄相助,在西岐摆下十绝阵,实指望生擒姜尚与武王,岂料姜尚请来昆仑十二上仙,将十阵连破六阵,折损了六位道友,弟子与姚斌等人商议,实非昆仑群仙的对手,走投无路,羞愧回山,烦请老师下山,协助弟子破敌,不知意下如何?”
赵公明言道:“你今日有此一败,乃咎由自取也,金鳌岛几人乃教中散流,你将他们请到西岐,如同飞蛾投火一般,为何不早日来见为师,你先回去,为师打点打点,稍后便往!”闻太师大喜,拜别赵公明,乘坐骑借风云回到大营。
且说赵公明,自炎帝时潜修大道,已证天仙之位,论功行法术,截教同辈群仙多不如他。除却三位教主,从来藐视天下任何仙家,这三百年,隐居在终南山,不染凡尘,只等参修上乘正果。今日却因师徒之谊,贪嗔之念一起,要下山往西岐会斗昆仑群仙。
赵公明对陈九公、姚少司二位弟子言道:“你二人随为师修道已然三百年,此次一同去西岐,开开眼界。”言罢命童儿道:“好生看守洞府,贫道去去就来。”遂即出了罗浮洞,有道童将坐骑牵过,乃是一只蓝额黑虎,剪尾摇头,甚为威武,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咆哮踊跃出深山,浑身墨染无杂斑。利爪如钩心胆壮,钢牙似剑势凶顽。未曾行处风先动,才作奔腾草自扳。任是兽群应畏服,敢撄威猛等闲间。
此虎被赵公明点化多年,岁久通灵,能大能小,平时以恶魔、厉鬼为食,从不妄杀生灵。赵公明跨在虎背上,将虎额一拍,此虎四足顿起风云,不多时来至成汤大营,在辕门前下虎,商汤军兵不禁大惊,大叫道:“野虎进营,要伤人啦!”
陈九公言道:“休要慌张,此乃仙家坐骑,快去通报闻太师,就说老爷已至辕门。”闻太师闻报,连忙出辕门迎接,将三人接进中军大帐,金鳌岛四道人也往前拜见。
赵公明问道:“适才在空中,见对面芦篷高杆上吊着一人,但不知是何人?”张绍言道:“师伯,那是我等的同修地烈阵主赵江。”赵公明闻言大怒道:“岂有此理,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他玉虚门人也特意的羞辱人,待贫道也拿他们一个,吊在大营里,看他们颜面何存!”言罢跨虎提鞭,与闻太师等人出营,来会姜子牙。这正是:玄坛常胜无人及,敢与玉虚争长短。奈何身陷七箭书,为山九仞入神录。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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