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找郑总的人太多了。投标的,谈合作的,签单的,催债的……
他是敌军还是友军?
虽然跟他见过两面,也算“出生入死”了。仔细想想,除了知道他名字,对他一无所知。他是哪里人,在哪里上班,干什么工作……
她不喜欢八卦。别人不说,她一般不问。何况才见两面。
电梯内壁上,映照着他的影子,虽不很清晰,也能见出他英挺的轮廓和温柔的微笑。
“到19楼?”他指着电梯的按键,问若叶。
按键上,只有19的数字亮着。
有个“不明身份”的人在他身边,若叶不好跟他装熟,怕引起误会。何况本来不熟。
“嗯,嗯,是的。”她点点头,背转身,看着显示屏上的跳跃变大的数字。
“嘣——”
终于,电梯到了。
若叶走出了电梯,他俩随后也跟出来。
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电话就响了,是大姑的。
拐角边,有棵发财树,若叶站在它旁边接电话。好几天没上来了,发财树似乎长高了,叶子翠绿得要冒出油来。
追随着若叶的方向,书俊对她点点头,用表情对她说,他走了。
望着他背影,若叶想:原以为墨绿色不适合男人,为何他穿上,就别有一番风味呢?
她本来不会穿搭,每套衣服都是买的时候,营业员搭配好了,她照着穿。但别人的穿搭,她也能判断出好和不好来。
不用想也知道,大姑是来当说客的。没有客套和转弯抹角,她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意图——让若叶找人把小姑们放出来。
“大姑,不是我不帮,我相帮也无能为力啊。他们犯的,不是小事。再说了,这么冲动的人,做事不经大脑。即便今天放了他们。明天他们又得闹出事来。您说,我有那本事吗?我就一打工族啊!”
说了单个多小时了,大姑还不罢休。无论怎么推脱,怎么解释,她都不听。仿佛她陈若叶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终于摆脱了她,还没到总经理室,若叶就听到两人在说话。
“这些老员工,大多在公司工作了十多年,能不能把抚恤金提高点?”郑总的声音。
“郑总,我是商人,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一个陌生男子冷冷地说。
这声音,这语气,像寒冰一样凌冽。若叶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们在谈什么?郑总要把公司转让?
犹豫着,若叶敲响了房门。
门裂开一道缝,郑总露出半个脑袋。
他五十上下,刚毅的脸像绷在铁板上,没一丝赘肉,连皱纹都绷得直直的。他笑时,皱纹紧紧收拢,像用尺子画的雏菊。
谁说话这么冷?若叶忍不住打眼往里瞧了一眼。
会客厅里,王总正指着一堆厚厚的文件,与一对男女谈话。男的,正是书俊。屋里再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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