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六一震,语气迟疑:“妖物?”他在想是哪种妖物。
“近来有一只吃人的野兽经常袭击过路的行旅,至于妖物,还从未见过。”城中确实没有妖物,但近来频出的伤人事件还是让燕六打起了警惕。
“客官可是看出了什么?”
柯白将唐刀横于胸前。
“引他出城。”柯白低声,在燕六不解的目光下递出唐刀:“那是只妖物。”
“我不明白。”燕六权衡柯白所言语的妖物,似乎在他的印象中没有妖物的概念,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曾经是个走南闯北的江湖人,所以他当然知道妖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虽然留在他记忆中的那两个字少之又少。
“何以见得?”但这么草率的相信一个显然不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所具备的良好品德,所以他想再三询问。
柯白看那人已朝着另一桌客人走去,想着要动手的片刻又看向燕六:“那人浑身气息就非人气,你可观其面目,眼中琥珀细小,眼底泛有血色,明显是只妖物,但今日这件事我解决不掉,那便非你莫属,今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别,别来这一套。”燕六俯首紧盯着柯白,想从这个少年人眼中找到一丝的不确定,但很可惜,柯白眼神坚定,更仿佛是无尽深渊,这让他不得不沉默。
燕六突然明白了,这位不像是江湖人,也更不是往来的游子学生,更像是藏在山中的修士,人神一体,难以琢磨。
下山的修士总是心怀大任,但这不是燕六心中的修道之人,他没见过这么年轻的。
“引他出城,否则今日此处必将喋血。”柯白再度重复,不知道眼前的气息沉稳的江湖人是否敢于挑战。
燕六抓起唐刀手中一沉,仿佛手中有人将他拖拽,心中惊叹好重的刀。
如果这人真的如同柯白所说的一般是个妖物,恕他直言,他并没有能与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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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的能力,引其出城岂不是找死?
“你要信我,那只妖物身上血气外露,定是近日受了伤,你带上此刀可与之周旋而将其击退便可。”柯白虽然让燕六以身犯险但并不是没有把握,柯白觉得,城中有人将妖物击伤,既然妖物有伤,那便有可乘之机。
“但切记,莫要拔刀,仅以刀鞘还击便可。”刀鞘中封着煞气,寻常人拔刀定然会被反噬而死,即便是柯白目前也不愿拔刀。
“好。”燕六凝声,选择相信此人,但仍有疑问如果此刀能够击退妖物,为什么你不上反而要我去?
柯白也未讲此妖能够化为人形可能已经步入大妖之列,非一般强横,但观其身受重伤,寻常江湖人持刀能有一战之力,再不济,他便出手相助。
至于为什么他不亲自出手驱逐妖物,是由于体内的煞气还未能浑然一体,现在如同顽疾一般难以控制,一不小心便可能神魂俱损。
柯白不想冒险,但若有异变仍可动手。
章鸿告诉柯白山下的妖物众多但未敢堂而皇之的露面,但其仍在人间作祟,见妖必斩,这是当代修道者的使命。
遇山开山遇水搭桥。
章鸿描述过这一代的修士,他们是在酒缸中泡的太久的环蛇,早就失去了毒性并且早就迷醉变得毫无攻击性可言。
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血性,失去了原本修道者本应该具有的品质。
变得还不如一帮江湖人。
持刀遁入江湖的少年人定然还带有三分的意气,哪怕他也曾遭遇过剧变。
饮冰之痛远远掩盖不了沸血之热。
谁人叹江湖游子趋利避害?
但且观之以身饲虎以血见义。
而燕六也同样如此,他是一个出身江湖混迹明暗交替之处的浪子,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江湖刀客,也不是一个注重伪善的剑客,更像是一位藏于浊世下的浪荡儿,是属于江湖的孩子。
所以他会选择相信这一切,也会甘愿去做。
他会相信家的存在。
城外.
那妖物嘴生獠牙,恶狠狠的看向燕六:“你说的宝物到底在哪?”
“难怪他说你是个妖物,理智只生半分,唯有鲁莽。”在店中燕六仅以花言巧语骗其出城,那妖类宛如孩童不知所解便欣然前往。
那妖物听罢很是气氛,便身形急剧晃动,脸上凶煞的横肉也随着颤动,终于妖兽脱掉附在身上的皮囊露出的庞大的身躯,那是一只熊妖。
见着通体褐色的熊妖,当下燕六也是浑身一紧,他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大个并且颇具威势。
纵然心生胆怯但一想到柯白所言的此妖已是带伤之身,当下挺近,提刀便击,心中愤血。
脚落大地自有灵根。
头顶天空自有慧宝。
张楚生对章鸿说他们都是星辰之子,章鸿对柯白说他们都是星辰之子。
现在柯白明白了,我们便是星辰之子,谁都是它的孩子。
人间落萍,但有根,非浮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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