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将昏过去了的女孩从火中抱出,因为她的身体同人类不同,所以火焰不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用比较直白的方式说,那就是包裹在她身上的罪恶是不可燃的垃圾。
走出了燃烧着的房子,初没有走远,只是抱着女孩,在房子的一边,找了一片空地坐下。
她的行动需要召唤者的命令,没有命令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着女孩醒来。
说起来,女孩晕过去之前的眼神,让初有些熟悉,她在很多人身上都见过那样黯淡无光的眼睛。
昏迷的女孩紧闭着眼睛,嘴唇发白,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因为寒冷。
初将自己身上的黑袍披在了女孩的身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出灼热刺目的光,映射着倒塌的残骸,映射着火边的人影。初抱着女孩静静地坐在一旁,目视着火焰将一切燃烧殆尽。
等到女孩在初的怀里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呢喃,她醒了过来。
而此时已经是深夜。
她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但她没有去看那个人,而是回过头看向那间木屋,木屋只剩下了焦黑一片,燃烧着房屋的火焰也已经快要熄灭。
女孩的眼中最后的神采也渐渐失去,初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
一滴眼泪从女孩的眼角滑落,她终于忍不住,转过身趴在了初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痛苦,足以让听到她哭声的人都备受煎熬。
但是初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低着头,任由女孩的眼泪沾湿了自己身上的罪恶。
很久之后,女孩的哭声才平息了下来,她的双眼红肿,让初帮忙埋葬了她的父母,也就是院子里那两具已经烧得焦黑的尸体。
然后,她让初带她离开这里。
要去哪?她没有说,初也没有问。
女孩的脚在火中扭伤了,不能走路,初就背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穿过小路,两人路过了一片田野,田中的作物还没有成熟,夜里能听到蛙鸣声,几只萤火虫在田里飞舞着,带着荧光。
路上,女孩趴在初的背上,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初。”初回答。
“我叫樱子。”女孩无神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目光黯淡,她又问道:“你从哪里来?”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初看着前面的路,山脚下路两旁的孤立着的几棵树影摇曳。
“你会帮我报仇吗?”樱子的手微微握紧,又松了开来。
“我会。”初的回答简短,但是语气坚定,她一定会完成召唤者的任务。
“那之后呢,你会杀死我吗?”樱子在召唤初的时候就已经签订了契约,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她隐约能够感觉到什么。
初帮助她复仇,她就要付出代价。这份代价按照契约所说,就是所谓的罪恶。她以为,初要取走罪恶,就要杀死自己。
但是即使如此,她依旧选择签订了契约。
“不会。”初给了樱子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我只会带走我需要带走的东西。”
其他的,她一件都不会带走,也带不走。
樱子不再说话,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她不想再说了。
夜里的路再没有声音,初背着樱子,走过漫长的路。
那天晚上,樱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山川和河流都很安静,她坐在一只黑色的飞鸟的背上,飞鸟带着她飞过高空,穿过流云,掠过银色的星河。
她趴在飞鸟的羽毛间,羽毛很柔软,也很温暖,轻触着她的脸颊。
最后,她们飞到了一棵樱花树下,樱花盛开的正好,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飞鸟留给了她一片羽毛,然后扇动翅膀离开,飞向了她不知道的远方。
······
初带着樱子走了很久,她们需要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是这附近都没有人烟。
应该是第三天,天空的颜色阴沉,阴云低压。
空气有一些潮湿,初带着樱子找到了一个小镇,说是小镇但实际上这里更像是一个稍微大了一点的村庄。
这里的居民并不多,房屋也有一些简陋,大多都是低矮的平房。木质结构的房屋在这样潮湿的雨天很容易发霉和漏水。
就像是这个天气一样,路上的居民也是愁眉苦脸的。
初和樱子走到这个村子前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初和樱子的头发和肩头。
樱子有些虚弱,这几天她一直都只是吃路边的野果充饥,现在的她又冷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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