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赋:“孙镜是曾知此生最重要的人,孙荷是南鹿人人称赞的公主,孙氏是那个不可被抹灭的存在。当然这些并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曾知,但是足以表明我是孙氏旧人了,既然同是孙氏旧人那我们理应同仇敌忾。”
香雪兰坚定的语气:“先生是聪明人,我虽力微,但是只要能报这灭族之仇定不惜一切代价,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吩咐。不过能否问一句,先生当年是如何活下来的?”
温离赋:“躲在柴堆后面,屠杀结束之后大家都放松警惕了我便从一条外人不知道的路线出宫了,出宫之后被好心人收养,再之后就遇见了师父和晓规。那兰姑娘是如何活下来的?”
香雪兰:“我隐瞒了自己公主的身份,自称是宫里的小妃。凌过译当时带我走的心思很强烈,所以随便询问了其他宫女我说的是否属实,那些宫女早已吓破胆了随便应的,于是我就被带来了大渠,凌过译给我取名香雪兰。”
温离赋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自信笃定,略一犹豫:“那……禹城这孩子可有一起保下来?”
温离赋的问话又让香雪兰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内心又是无比痛楚,现在身边没人知道她曾有过一个孩子,十几年来没人提过这个孩子,但是她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是自己孩子的笑脸。此刻她强忍着泪水,说到:“我无能,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温离赋自然替她难过的,只是也可惜了,孙氏真的无后了。温离赋停顿了片刻说到:“兰姑娘想如何报仇?”
香雪兰:“自然手刃仇人,太子与当年那事的合谋者,一个也不能放过。”
谁知温离赋语出惊人:“如此不够,让大渠灭国如何?孙氏曾经如何悲惨,凌氏也要如何悲惨。”是的,温离赋入京不是要帮助哪一位皇子,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孙氏灭国,他要以牙还牙,不然怎么能算报仇了?但是那时听到凌过尚说愿意替孙氏洗雪之后自己内心是有一丝动容的,如果最后覆灭大渠的计划成功凌过尚会如何?但是这偶尔的愧疚之感很快就会被埋藏心底的恨意冲刷掉。当然如若自己成功可保凌过尚一人活着。
香雪兰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温离赋会想要如此:“这、真的要如此吗?我原先想的只是当年那事的主谋,凌氏之中那些无辜的人,比如启贤公主和怀安公主,尚小的碧王殿下和萱萱公主,也不放过吗?”
温离赋听到怀安公主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微动,但是依然说到:“谋逆罪是当今陛下亲定的,要说主谋皇帝陛下不也是其中一个?既然如此,那最重的惩罚不就是要让大渠灭国?”
香雪兰眼神犹豫不定,没有再接话。温离赋见此:“我今日不是来逼兰姑娘的,只是希望能够达成初步合作,望你回去之后多加考虑。”
香雪兰:“那先生与裴王殿下可有什么关联?”
温离赋:“我假意辅助裴王,为了先打破如今大渠平衡的局面,便于下一步行动。”
香雪兰突然冷笑了两声,温离赋今日这番话影响了她,她又想到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煎熬,说出来的话不再有半丝温柔:“赋先生说的对,我在大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凌氏不灭,我何以痛快!”
温离赋大概讲了一下自己与凌过尚的情况。而后香雪兰说到:“现在我这边有一个消息不知是否有用,凌过译最近正在秘密招揽江湖高手。”
温离赋思索了一下:“江湖高手?这太子比我原先知道的还要心急呢,这么快就想动陛下身边的防卫了。”
香雪兰疑惑:“先生这是何意?凌过译他要做什么?”
温离赋:“没什么大事,我们先按兵不动。对了,鸟语阁里的公梁峻应该快要过来了,我们之间说话多有不便,你和她成为好姐妹,日后有消息传于她便可。不过她是裴王的人。”
香雪兰:“意思是她不知晓我们想要大渠灭国的心,而是真心要扶持裴王登基?”
温离赋:“对。”公梁峻是一个不速之客,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大渠覆灭了要让她何去何从?温离赋还没有想好。
说话间,公梁峻已经在外面敲门了,温离赋说了一声“请进”,公梁峻推门进来。
裴王府中原本只有绿色,茶叶和各种草木,但是因为裴王妃的到来,这府中多了很多各种各样的颜色,比如池塘中移入了红台和玉蝶,多了红色、淡黄色和粉色;移植了四棵桃树,不过桃花是春天才开;府中周围一圈都种上了四季常开的黄色月季花;还有每走百步便可看见的山茶花……这些都是凌过尚为了齐允开心而种植的,他自己本不喜欢这些五彩的花,只喜欢绿色,只喜欢种茶,而齐允却最是喜花,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原来在齐府的时候府里就按照她的喜好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花。凌过尚还在池塘边弄了一个秋千,秋千用绿藤曼和松木所制,坚固又漂亮,为了防止齐允摔倒凌过尚还在秋千周围铺上了一层厚沙,这样就算齐允荡秋千的时候荡高了飞出去也不会磕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齐允自从嫁入裴王府每一天都是开心的幸福的,凌过尚虽然陪她的时间不多但是对她呵护备至,而且时不时来个惊喜。齐允每日必有一个活动事项那就是在秋千上坐一个时辰,今日一如往常,她坐在秋千上看着前方的池塘,这满池的荷花真是赏心悦目,她不怎么用力,所以秋千荡的越来越低,而且她也不喜欢婢女们推她,她总是喜欢自己荡一会儿停一会儿。眼看秋千马上就要停下来了,这时却突然有一双手轻轻地推了她的肩膀,于是秋千又慢悠悠地荡起来了,这双手齐允十分熟悉,是凌过尚回来了,齐允高兴地向后看去,凌过尚对她微微一笑。就这样慢慢过了一刻钟秋千才停了下来,凌过尚站在齐允身边指着茶园的方向,问到:“允儿觉得这府里的花种的够多吗?不够的话把茶园那块地划出一半也种上如何?可以再种上牡丹。”
齐允站起身来:“不用不用,够多了,殿下这么喜欢茶允儿怎么能抢茶园的地盘呢!”齐允看着凌过尚的时候脸上总是笑盈盈的。
凌过尚看着她,眼里是宠溺:“好,那如果这府里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只管跟我说。”
齐允双手已经揽上他的手臂:“这府里因为我已经改变的够多了,哪里都好,我很满意,允儿还怕这府变样了殿下不喜欢了呢。”
凌过尚:“允儿喜欢就好,允儿喜欢的我就喜欢。对了,听下人们说允儿最近在学刺绣,是吗?”
齐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羞:“嗯嗯,日后有惊喜想要给殿下。”是的灵山遇袭之后齐允就开始学习刺绣,而最近正在绣一个鸳鸯图案的荷包,她曾经是打算一辈子不嫁娶,身边又有手巧的丫鬟,自然就不爱学刺绣了,而现在想要亲手绣东西给凌过尚。
凌过尚关切的语气:“不过每次绣的时间不能太长,别伤了眼睛。”
齐允乖巧地点点头:“嗯嗯,殿下不必担心。不知道咱们将来第一个孩子会是儿子呢还是女儿,我要是手艺好了也可以亲手给他们缝制漂亮衣裳。”齐允讲到这个话题,脸上已是红晕朵朵,害羞地低着头。
凌过尚拍拍她的手背:“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凌过尚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脸上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如果自己将来可以登基,那么肯定需要养育儿子来继承皇位,除了这个理由,凌过尚并不想跟女人生孩子,对齐允也是这般,他对齐允好也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需要对她好罢了,而且还向公梁峻保证过会一直对她好,自己也从来是个守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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