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
林彻从山头下来,便看到了还在那里徘徊的王瑶等人。
两方一个照面,都感到非常讶异,“怎么是你们!?”
李起更是又惊又喜,“瑶娘,你怎么在这里?”
“承哥儿,你也是来找张柔那老匹夫报仇的么?”王瑶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李起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不全是……”
林彻感叹世界太小,看了看意外重逢的两人,或许,老天也有心成全这一对本该在一起的少年人吧。
“阿起,你们先聊,什么该说,你自己把握。”
丢下这句话,林彻留下李起在这,自己带着虎子他们往骑兵那边走去。
本来,他与窦智汇合后,布置完行动方略,在两天前就到达了这附近,只是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并没有立即就在峡谷布置埋伏。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四五百的武装分子。
在暗中观察后,很快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于是林彻立刻对原定方案进行了修改,让这帮人先打个头阵试试水,自己一方依然保持了隐蔽。
这帮人,在窦智这些老兵及御前班直眼中,实在太过潦草,要不是有几十名骨干的存在,那最多算是草寇。
所以也没太指望他们有打赢的可能,但多少消耗一下蒙古人也好。
哪里想到,结果这帮人连劫道的都不如,最后还让蒙古人赶羊似的追杀了一路。
要不是林彻派出步兵都挡在谷口,那铁定就是被全歼的命。
直到刚才,林彻才知道自己救下来的,居然是熟人,虽然也就只见过一两面。
林彻刚走到两都骑兵旁边,恰好听到谷中隐隐传来的‘呼列’声。
他神色郑重起来,“不愧是蒙古最精锐的部队,身陷包围,居然士气还这么高,甚至似乎求战心切,看来,这一战,要比我预想中还要艰难。”
于是,迅速考虑过后,有些担心步兵都抵挡不住,便当机立断,“全军列阵谷口!”
不到半刻钟后,张柔一方到达,停在了阵列三里之外。
张弘略眺望,发现此时已经不止五十名步兵了,在步阵两翼,各有三十名骑兵,将整个峡谷通道完全堵死。
而步阵的后方一里多,还有马嘶声,隐隐也看得到马匹,只是马背是空的,也无法确定数量。
“看来,所料不错,他们也就一百多人,和咱们没什么相差,不过胆气倒是不错,这点人也居然敢和咱们对仗。”张弘略一脸不以为然,显然不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了。
“临战要有必胜之心,也莫要轻敌!”张柔瞪了他一眼,“你仔细看看!这不但是正经的宋军,而且还是最精锐的那种,这步兵军阵齐整严密,不动如山!两翼轻骑人马皆很放松,一看便是打老了仗的!”
他这话,也对也不对,班直本身是轮不到上战场的,只不过是从精锐老兵里面选人而已。
张弘略被老爹这么一训,马上收起刚刚翘起的尾巴,一脸受教的样子。
其实他也是老行伍了,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不过故意露点破绽给老爹,这是当儿子更是做下属的生存之道。
张柔看看天色,“开始进攻吧,派
出五十人,先试一波成色,剩下的做好出击准备!”
“呜!”
号角响起,五个十人队娴熟排列出梯队阵形,开始缓缓加速!
这次他们没敢托大,老实的按着战术,使用的是远程弓。
一见到蒙古兵动了,宋军这方也立刻进入作战状态,但是骑兵们反而全都翻身下马,拿出步弓,以坐骑为掩体,做好射击准备。
这就是宋军和蒙古兵战术上的不同。
蒙古兵擅长骑射,宋军在这方面弱上许多,而且步弓本就不宜马上使用,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也配这两张弓,但需要远射的时候,便下马当步兵弓手。
两里多的距离,说话的功夫便到了,怯薛到了相距五十丈便开始兜转马头,在划出弧线的同时,拉弓抛射!
双方箭只在空中擦过,继续飞行,乌压压地落向各自的目标。
这一轮,看起来热闹,只不过是个试探而已,双方都只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损失。
张柔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密切观察着宋军临战的每一个细节。
“训练有素,纹丝不乱,即便中箭也不去干扰阵型,值得做对手!”
五个十人队兜了回来,张弘略问,“还试探么?”
“时间不利于我,强攻吧!”张柔摇摇头,他们是被包围者,耗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题,自然该放弃常用战术。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本就行军了小半天,还与红袄军打了一阵,即便他们都有备马,也是不利于久战。
战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因时因势而做出正确的应对。
命令一下,不管事怯薛也好,张家家将也好,都开始整理好武器,以便待会依次动用。
张柔亲自吹号!
一百一十多名骑兵,以锥形阵列,滚滚而动,犹如洪水冲向宋军!
被赋予全军指挥权的窦智,紧握手心,双目如电一般抓着蒙古骑兵,默算着距离。
“全体弓弩预备!标的五十,…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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