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对于怪诞调查员而言,肉体的寿命即便被拿走,偶尔也有机会补回来一些的。
“还是我来吧,”
红杉说道:“我记得上次寿町街怪诞事件,你被抽过一次寿命。”说着,伸手够向【留声机】的摇把。
“哟,”
蛙人抓住她的手腕,“你那颗冰冷梆硬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了?”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英年早逝,以后遇到危险顶缸都找不到人。”
蛙人转过头来,从红杉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方毫无作伪的意志。
这个女人倔强火爆的性子蛙人当然晓得,她绝不会为陌生人做出半点牺牲,但只要你被纳入了她的伙伴圈,你就可以永远相信她。
大概率是拗不过了。蛙人想,干脆不要浪费时间,答应下来。
“好,”蛙人在【留声机】摇把上空出一半的位置,“我们两个一起摇,它抽中谁算谁的。”
“我看行。”
红杉和蛙人站在桌子两旁,留声机的一左一右,一个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抓着摇把的前端,一个抓着后端,肌肤不相触地摇动起来。
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
黑胶唱片缓缓转动,唱针轻轻落在唱片上面,屋子里的光也温柔起来。
红杉的眼神凝固起来,她永远忘不掉此时的画面了。
舒缓而温暖的音乐在D-004房间里淡淡涌动着——
“呼んでいる胸のどこか奥で(呼唤于心灵某个深处),
いつも何度でも夢を描(えが)こう(无时不刻绘画着梦想),
かなしみの数を言い尽(つ)くすより(与其倾诉悲伤种种),
同じくちびるでそっとうたおう”(不如以此唇浅唱轻吟)。
“竟然是《いつも何度でも》么?”
千与千寻的片尾曲《永远同在》。红杉忍不住有些惊喜,这是她最喜欢听的一首歌,不过,
“你确定这种暖歌会让藤野陷入悲伤里面么?”
红衫转头去看蛙人,这张的确有点像青蛙的丑脸此刻白的很不正常,肌肤毫无血色,感觉只在瞬间苍老了一点点——【留声机】最终选择对蛙人下手了。
“你没事吧?”红杉问道。
说着,另一只手抓住蛙人的手腕,试图将他的手从摇把上挪开。
“晚了,该抽的都已经抽走,大概这就是这个世界对丑男的恶意吧,哈哈,”
蛙人干笑两声,“这个留声机的规则嘛,只对怪诞有用,我们听起来可能是温暖治愈的,但对怪诞而言,悲伤的了不得。不信你看——”
红杉瞧向藤野。
穿着西服的怪诞僵硬的表情渐渐柔软下来,焦躁的脚步停下,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双目失神,仿佛回思人生过往。
“可以动手了!”
蛙人转身从黑色巨箱中取出一张空白唱片,“趁着藤野最虚弱的时候,把他录进唱片就可以,到那时规则之力完全隔绝,就彻底妥了。”
蛙人说着,把唱片放到了【留声机】的圆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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