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沈星文这番话,不由得让众人震惊,两幅画在技艺上,绝对可以用卓绝来形容。
一些在书画方面颇有研究的人,也是更加倾向于刘延的说法,那幅画虽然笔韵含蓄,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含蓄,更加贴切画卷上所叙述的内容。
浓情且凄美……
若说这不是真迹,让人很难相信除了顾圣之外,能够有人如此登峰造极。
“这幅画卷,我所得之时,也曾一度以为这就是顾圣真迹。”
沈星文目光落在长桌上,左手边这幅画卷,似乎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当时,只剩下一卷绢布,我连夜找人加以修复,终于存得现在的模样。当干净的画卷呈现在我面前时,我一度惊为神迹。”
沈星文说着,众人这才发现,其实这幅画卷上,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黑色落点,原本以为这是作画过程中的笔误,但现在看来,更像是没有清理掉的污渍。
“后来,我抱着这幅洛神赋图,辗转于各个博物馆之间,各方专家云集,也曾以为是真迹。”
“可在即将宣布真迹现世的时候,英国大英博物馆宣称,他们所藏才是《洛神赋图》真迹。这引发了一场国际辩论,许多专家赴英鉴定,我也带着它去了。”
“两幅洛神赋图,在大英博物馆并列展览,争论连续多日不休,那边的姿态很高傲,一口咬定我这幅《洛神赋图》就是假的,因为他们自己清楚,他们收藏的所谓真迹,是当年侵华时从圆明园抢的!”
沈星文谈吐间,有种隐隐的怒意,身在异国,那种家国情怀,就算只是聆听,刘延也感受到了沈星文胸中的那股气。那股泱泱华夏,岂能受异族屈辱的痛愤之情!
在那之后,两边开始了对两幅《洛神赋图》展开了研究与争论。
“这两幅图,在两边文物鉴定权威的观研下,还是发现了一些端疑,大英博物馆所藏的那幅《洛神赋图》,根据传承推断,应当是明代摹本。推断有理有据,大英博物馆那边哑口无言。”
“但我这幅《洛神赋图》,也被定鉴为北宋宫廷临摹,当时的真迹应该藏于北宋皇室之中,而这幅作品,应当是宫中画师临摹。”
沈星文话音落下,刘延也是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这般定论?”
刘延有些不理解 ,在他眼中,这幅画卷呈现黑色斑驳,这必然是年份超过了千年。按理说北宋距今也的确有千年的历史了,但相比《洛神赋图》作画年代,显然已经是后世。
顾圣作此画时的晋朝时期,距今一千七百多年,而北宋距今大概一千一百余年,难道说眼瞳中呈现的斑驳黑色,还达不到一千七百年的程度?
听到刘延的疑问,沈星文也是笑了笑。走到画卷旁边,手指在一处钤印上。
朱红的钤印被掩盖了部分,露出的两个字依稀可以辨别。
‘汴京……‘
后面二字,依稀可以辨别部分偏旁。
众人细看时,沈星文缓缓开口,“这处钤印,经过复原,应当是汴京摹本。”
“也就是证明,这幅图,也并非顾圣真迹。”
此话一锤定音,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汴京是宋朝京都称呼,汴京摹本,也就是说这是宋代宫廷之作。
“洛神赋图真迹,已不传于世。”
沈星文指节轻敲桌面,眼神中似有些许遗憾。
“就算不是真迹,宋朝摹本,恐怕也是最接近于顾圣亲笔之作了!”
人群中有人感慨。
石世羽黑着脸,他知道这一场自己输得彻底,刘延能够看出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没有东西的。宋朝摹本虽然不是真迹,但已胜似真迹。可他想不明白,自己选择的那幅,为什么又是近代临摹?
刘延又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判断?
“沈伯,那这另一幅,又是如何来由?”
石世羽朝着沈星文恭敬道。
“至于这一幅,刘延倒是说得很对,这幅图是我当年曾将《洛神赋图》借阅于港岛一位林姓大师,大师临摹所赠。”
“照着这幅宋朝摹本来画的,构图间却多了一股豪迈的风韵,我很喜欢,便将两幅画一同收藏。”
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得震惊。
“林姓大师,难不成是港岛那位书画名家林辉海海老先生?”
众人皆是感慨,“海老先生如今恐怕已经九十高龄了,居然能够亲眼见到他所临摹的洛神赋图,当真是荣幸。”
听着众人的议论,刘延也是明白那位林辉海恐怕地位不低,在心里也是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住了。
“谢过沈伯指点。”
“这一局,是我输了!”
石世羽神情恭敬,朝着沈星文和刘延微微鞠躬。
此番答案揭晓,他和刘延两人之间的见解高下已分!
沈佳怡在一旁欢呼着,“刘延厉害!”
胖子也是笑嘻嘻的凑在一边,“我没骗你吧?哈哈哈!”
“滚开滚开,你都要凑到我脸上了!”
沈佳怡鄙夷的伸出小手推了胖子一把,胖子也不恼,笑嘻嘻的躲开。
总之,沈家这边气氛很是活跃。
相比之下,石世羽这边气氛就沉闷了一些,但石世羽脸上,其实也没有多少难堪,更多的是坦然。这番斗宝,能够认识刘延这样的对手,也是石世羽心之所求。
一直以来的成就,让他心高气傲了一些,可今天刘延的出现,让他燃起了斗志。
看着刘延石世羽像是有话要说。
然而刘延却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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