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殿中,灵堂已经布好,一个个巨大的“奠”字前,还有那赫然横亘于眼前的巨大阴沉木棺椁——
锦书看到这一幕,直接就软到在地,哭着嚎着喊着一头扑在了棺椁前,而文晓荼就怔怔站在那陌生而冰冷的棺材前,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此时此刻,她还穿着太监的服制,亦披着白帛,宛若石化般立在灵堂正中。
太子景珺已是披麻戴孝的装束,他快步直接走到文晓荼面前,低声道:“母后,您怎么来了,而且还——”
文晓荼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你屏退左右,打开棺椁。”
景珺愕然,然后连忙低声道:“父皇被黑熊抓伤甚重,连容颜都已损毁,又兼恶化溃烂,母后还是不要看了。”
文晓荼听了这话,当时就愣住了,她想看看棺椁中的人,纯粹只是想送别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话。北方天凉,哪能这么快就溃烂?
文晓荼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悲容……明显跟锦书不一样!锦书这孩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不成人样,这小子……竟还能有条不紊安排丧礼……
文晓荼不禁心生疑窦,二话不说伸手就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刹那间,“过去”的画面呈现在她眼前——虽然只是短暂的几个画面,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皇帝的腿上鲜血淋漓,看上去的确伤得不轻,但是!却也只有这一处伤!说什么面容损毁,显然是胡扯!
景珺垂首低语道:“还请母后去后头暂歇,儿子打算明日便扶棺归京。”
文晓荼咬了咬牙:“好,我去后殿,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儿,便来跟我好生解释清楚。”说着,文晓荼上前,一把搀起哭声嚎啕的锦书,强行把她给拽走了。
直到去了后殿,身边再无旁人,文晓荼才呵斥道:“别哭了,你爹没死!!”
锦书哭得一下子噎住了,她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您、您说什么?!”她忍不住打了个嗝儿。
文晓荼揉了揉眉心,“棺椁里躺着的,不是你父皇。”
锦书一脸的惊喜:“您是说,父皇没有驾崩!那父皇人在何处?”
文晓荼定定道:“等会儿,问你那个好弟弟的!”老娘也想知道狗皇帝躲哪儿去了?闹着一出,又是几个意思?!
首先,她可以确定,这件事景珺绝对是知情人,而且还是参与者!!
锦书惶惑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臭弟弟……为何要撒这种弥天大谎?”说着,锦书小脸一白,“该不会是臭弟弟篡位吧?”
文晓荼黑线了,“不要胡思乱想!”你爹没那么废柴!
锦书愈发惴惴不安,“可是、可是,我分明听见,臭弟弟阻挠您开棺啊!”
文晓荼只得冷静地道:“稍安勿躁!”
正在此时,内殿的殿门被咚咚敲响了两记,“母后、二姐,我进来了。”
锦书心肝一颤,可千万不要是父子操戈啊……臭弟弟就算想当皇帝,也不能这么对待父皇啊!不不不,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景珺快步走了进来,便忍不住心中叹气,玄衣卫今早秘奏,母后扮成太监跟着二姐姐一并北上而来,没法子,那个计划也只好又提前了。好在事先早有安排,才不至于乱了阵脚。
只是,母后怕是瞧出端倪了。
文晓荼脸色板着:“说罢,你父皇人在哪儿?!”
景珺心道,这是已经笃定父皇还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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